第一天干活,林氏准备了肥肉炼油,用油渣子做了油饭,再烧了梅干菜烧汤,炒青菜,还有一锅鱼杂烩,算是他们的饭了。
“这顺子他们都说中午的饭好吃,下午干活的时候更卖力了,”累了一天的陈冬生回来吃了饭,躺在床上跟林氏唠嗑。
“我们第一次盖房子,也不知道人家家里是怎么样子的,所以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林氏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听孙旺说,他们在大码头干活,一天三十文,干的苦,吃的也只是杂粮馒头,所以今天看了咱家的菜,嘴上直说太客气了,”想起那个情景,他都笑了。
“呵呵,咱家也没出多少的东西,就买了肉,那杂鱼也便宜,才两文钱,别的都是自家的,青菜是玉儿家的,今天就花了十几文,让他们干活卖力些,也值得了!”其实林氏会那么做,主要是想让陈冬生也吃些好的。
陈冬生家第一天干活,好坏大家是看不出来的。可当天晚上回去后,自家的婆娘问起这些事,那些耿直的男人没瞒着,都说了,第二天,这事情就炸窝了。
一百文一天,还好吃好喝的待着,还有油饭,这可是人家一年难得吃一回的,家里穷得,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这可惹了大家的妒忌,也让人们在猜测陈冬生家到底是怎么挣的银子。
有人在猜测着,说那些银子是胡氏偷偷给的,毕竟陈冬生是她的小儿子,老话不是说:宠大的,爱小的,这事肯定是胡氏做的。
这话大家说说就好了,可偏偏传进了张氏的耳朵里,她心里一想:这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这周氏巴巴的就去帮衬着,唯有自家一点好处都没有,肯定是有猫腻的,就去寻了胡氏,要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说跟你没关系,那陈冬生家的银子那里来的?”张氏揪着胡氏不依不饶,语气委屈,表情夸张,眼角含泪,拍着大腿哭道:“分家的时候,每家只得了那么点铜板,他陈冬生买块指甲盖大的荒地都嫌磕碜,这会儿后不光买了一亩多的地,还连那片山地都连上了,花了十两银子……请了那么多的村人帮忙,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有油饭,呜呜……我家那两小子已经好几年没吃过油饭了……,”
“什么?”胡氏一听,表情立刻错愕了。她以为张氏是想讹诈自己的银子,才故意这样说的。这几天,她都窝在家里,那里也没去,所以外面的风言风语她根本不知道。现在听张氏这般哭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反抓住她的袖子吼道:“嚎什么嚎,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冬生到底做了什么事?”
张氏见胡氏终于生气了,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然后伸手擦擦脸上的泪水,委屈的说道:“冬生家买了地,要盖房子,给帮忙的人一天一百文,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连嫂子都去帮忙了,带回来满满的油饭给她儿子吃,我家一点点都没有……外面的人都说是你宠大的,爱小的,那银子也是你出的!”
“我……,”胡氏刚想反驳,心里眨眼一想,就觉得此事蹊跷,想去看个究竟。
这冬生家怎么会有十两银子呢?买地就花了十两银子,那盖房子,请帮忙的人呢?这样一算,这银子不得了……要是她有那么多的银子,干嘛成天闹腾,早给自己好吃好喝的享着了。
“走,去看看,”胡氏心里一番计较,衣服也不管,直接转身出门了。
那张氏一见,立刻笑的眯了眯眼,紧紧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