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得很好,又很有钱的男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非奸即盗――难道也想要她的彩羽?她的羽,只有她自己能拔,别人可拔不到。
“这世间难得有一个女人能让我看中,就算你不肯看中我,我帮帮你也无妨。”
沈溪澈笑了笑,把面具从她脸上拿开,上下打量她,继续说:
“好在你的身体无恙,我知道京中有一个归隐的头牌花魁,暂居寺庙,带发修行,偶尔进京进化缘,你可以暂时扮作她,在外面行走,不会有人问你。”
“好啊。”步绾绾点头。
她这副尊容,确实让她心情糟糕。
沈溪澈向紫苜点点头,紫苜迅速去拿了只小箱子过来,里面有面具和衣服。皆是白色。步绾绾拎起面具看了一眼,狐疑地说:
“这也叫花魁?”
“素颜时能美得惊天动地的,世上只绾绾一人而已。”
沈溪澈不愧是风流场上常走过的人,说起好听的话来,能把女人哄得心花怒放。可步绾绾只听得嘴角直抽,那原本就难看的脸就显得更惊悚了。
紫苜不敢看她,把脸转去一边。
沈溪澈拿过面具,给她戴好了,整理得没有一丝破绽,这才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说:
“再换上衣,我们久不露面的花魁就又回来了。”
步绾绾摸摸脸,麻利地收好衣服去换。
沈溪澈的眼神黯了黯,转头对紫苜说:
“我和她出去几天,你好好看着那个人。”
“知道了。”
紫苜连连点头,笑着向他抱拳说:
“希望门主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沈溪澈却没笑,只转头看向步绾绾的房间。
此时门正缓缓打开,她一袭白衣,青丝飘飘地出来,头上只一根桃木发钗,便清灵得不像这世间之人。
步绾绾不管脸成了什么样,她凤的傲气绝不会减少一点,便是只剩下最后一羽,她也是骄傲的凤!风拂起了她白绸的裙摆,腰上的彩色腰带垂下长长的丝绦,水晶缀于其中,华美耀眼。
只是步绾绾垂着双手过来,仰头看着他,怒气冲冲地问:
“我问你,这花魁是不是个死货?你不会让我装死人吧?”
“若死,也是美死的,走吧。”沈溪澈尝过她的火爆脾气了,她的温柔只怕只有帝祈云那里才会流露出来。
看她如此出尘绝美,明明知道这脸不是她的,可沈溪澈和紫苜还是看得有些发怔。
步绾绾微抬下巴,拂拂衣袖,大步往外走去,到了树边,又顺手捞了一张黄金面具,抓在手里清脆地说:
“这些东西,想必你有很多,不会稀罕,我走了。”
此时沈溪澈正朝她露出最俊美迷人的眼神和笑脸,可步绾绾一句话就把他的俊美击碎,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从他眼前走过。
“我带姑娘出去,门主且先换衣。”
紫苜不敢在此时刺沈溪澈,抱了拳,弯腰退下,追上了步绾绾,带她往迷宫出口走去。
这迷宫是沈溪澈亲手所建,出口只有沈溪澈和三个他的心腹知道,寻常人进来,只会被困住,而武功高强的人进来,强行闯宫,就会被震得筋脉尽断。
这迷宫,也是沈溪澈根据一本上古奇书中所写而建,他看那本书看了整整两年,才参透其中皮毛,建起这迷宫。
可步绾绾一出来,便知这是青烟宫布局。
青烟宫的一切,全都被毁了,她建迷宫只为吓唬小妖,沈溪澈不知其中精髓,硬生生弄成了杀人武器。
也罢,这东西本来用在好处上,便可让人开心。若用在这恶途上,杀人也不足为奇。
她装成不知道,跟着紫苜往外走。这紫苜生得极为俊雅,凤目微扬,鼻梁高挺,身形修长,真不知道这样的美男子,为何会喜欢男人!她顺手在迷宫路边的杨柳树上折了一根杨柳枝,拿在手里摇晃着,在紫苜的背上轻敲。
“你叫什么?”
“紫苜。”
紫苜回头看她一眼,红唇轻扬,笑得妩媚入骨。
“滋……”
步绾绾加紧走了两步,盯着他的脸看,一双墨瞳里融光化彩,闪亮逼人,倒让见惯风尘的紫苜有些不好意思了,往后仰了仰脖子,不解地问:
“姑娘看什么?”
“我叫绾绾,凤绾绾。”步绾绾用杨柳枝在他的肩上敲了敲,笑了起来,“紫苜,你们纵横情场也有多年了吧!”
她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紫苜有些糊涂了,看着她问:
“情场?绾绾姑娘是何意思?”
“你这笑是怎么回事?这样、这样?我这笑的弧度怎么样?”
步绾绾仰起头,把脸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去扬唇角。
紫苜方才的笑意,简直能媚化男人心,她得多学着点,明天给帝祈云做见面礼,把他迷得“痴痴傻傻”的,以后全听她的话,她要往东,他不往西,她要上天,他不入地,她要在上面,他乖乖在下面……
步绾绾相信,帝祈云不会真的捉拿她,要么是误传,要么是误会,或者是哄着许鸳鸯的父母,一见到她,一切恩怨就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