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正经的。”步绾绾在他的背上拧了一下。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帝祈云拧拧眉,不悦地说:“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心思是好的,可他毕竟是男人,你如此亲昵,难免他会舍不得,断不下,你要拖他一世?让他为你守一世?”
步绾绾垂下长睫,双手紧攥着帕子,好半天才说:“那我能不能也……”
“步绾绾,你不怕死,有胆子就说完!”
帝祈云脸色猛地沉了,长指掐着她的脸,迫她抬眼。
步绾绾讪讪一笑,举着帕子往他胸前擦、
“哦,我是说我能不能给他相个媳妇儿回来。”
“哼……”
他冷笑,松开了她的脸,把身上的袍子甩下来,抓过她手中的帕子,浸了井水,擦拭身上的汗渍血迹。
步绾绾吐吐舌头,把脑子里的可怕念头忍回去,怎么能想着连夜沧澜一起霸占了呢?还真是……可耻啊!
她有些巴结地过来,给他轻轻垂背。
他的呼吸沉了沉,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地摁在胸口上,沉声道:
“我不管你对他什么感情,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既为你忠心不二,你最好也要做到。”
步绾绾掀了掀眼皮子,从背后抱住他,小声说:“就是看他可怜嘛,如果我不理他了,他一个人怎么办?这么孤单……”
“你还真是动了二心了!”
他呼吸猛地一沉,拉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
“没……”
步绾绾想解释一句,纤腰落进他的掌中,猛地往树上抵去,手掌扯下她的裙裾,直接往那地方摸去。
“我得检查检查,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喂……”
步绾绾赶紧往四周看,灰蒙蒙的雾在四周笼罩着,这男人布了结界,外面都看不到这里了。
他手指钻进去,摸索片刻,忿忿地动了几下,弄得步绾绾又痛又麻。
“别这样!”
“怎么样?你对得起我吗?我在前面浴血厮杀,你在这里和别人你侬我侬。”
“我和你开个玩笑……”
“你和我开个玩笑可以,我能忍你。你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他会当真,你是想耍他,还是想耍我?”
“哪有这么严重!”
步绾绾恼了,这人醋劲上来,没完没了了?
“自己想想。”
他把自己的外袍丢给她,光着精壮的上半贱身,穿过了浓雾走了。
结界散开,步绾绾披着他沾血的袍子慢吞吞地往回走。若让夜沧澜一个人离开,那糟糕的身体先不说,谁能保证那些游走在外面的上仙不伤害他呢?
步绾绾对夜沧澜的感情很复杂,不是男女的情爱,可也依赖,信任,喜欢,不舍得他再去受苦。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也不知道是应该留他,还是放他走。
和谈第二天就会进行,帝祈云晚上和众将们要议事。
步绾绾端着药进了夜沧澜的大营,他正在写药典,他已经写了一大半了,以最简单的草药,治一些常见小病小痛,这对老百姓很重要。
步绾绾催他吃了药,给他磨了会儿墨,小声说:“师傅,我给你找个妻子吧,她好照顾你的生活。”
“那就给我几个侍女,不就好了?怎么,他又为我和你吵架?还真是两个孩子。”他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说得你有多老一样,别忘了你现在是夜沧澜,你这身体比他大不了几岁。”步绾绾回了一句。
“嗯,我也是个孩子……”夜沧澜又笑了笑,埋头继续。
步绾绾在他身边坐下,嗫嚅好半天,才又说:“师傅……”
“好了,回去歇着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误会你。”
夜沧澜又抬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步绾绾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又狗腿地给他捏了捏肩,锤了锤背,伺侯老子一样伺侯了一会儿,才出了他的大帐。
帐中安静下来,夜沧澜的胸口才一闷痛,伸手掩住嘴,好半天才咳出了声,摊开手掌,一滩暗红。
情最伤人,他只怕不会好了,其实他还抱有奢望,步绾绾可以……可以说服帝祈云……他苦笑起来,拿出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渍。
夜沧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一女侍二夫?多么疯狂,你把她当成了什么?不是说好,看着她幸福了,就默默离开的吗?
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回咳得似乎连肺都要出来了。
侍女匆匆进来,给他揉背喂药,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唇上沾了血,微弱的烛光映在苍白的脸颊上,让侍女看了都心生不忍。
“不许告诉她。”夜沧澜在侍女的掺扶下,躺好之好,急喘着说了句。
“可你这样咳下去……”侍女很为难,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夜沧澜摇摇头,轻轻合上双眼。
侍女无奈,只能行了个礼,慢步退下。
夜沧澜拉起被子,把自己完全掩进去,脆弱的情绪击中了他,他只能躲在这被子里,让自己变成一只鸵鸟,偷来片刻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