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泰公主将信将疑,凭着自己的记忆,出题:“夫妇一篇中,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后面一句是什么?”
桂嬷嬷忙递上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纸笔,徐其容由着虞夏接过来在小几上铺好,提笔不假思索的写道:若要维持义理之不坠,必须使女性明析义理。
桂嬷嬷上前拿了呈给平泰公主看,平泰公主点了点头,接着出题:“夫妇一篇中,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后面一句是什么?”
徐其容提笔写道: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
平泰公主脸上带了写凝重,又问:“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何为妇功?”
徐其容提笔写道: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齐音斋),以奉宾客,是谓妇功。
平泰公主拿着桂嬷嬷呈上来的纸久久不与,良久,才笑道:“不必再问了,看来容姐儿不仅把整本《女诫》给背下来了,还读通透了。若是死记硬背不知其意,我问妇功的时候,只怕写的就该是‘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了。容姐儿,你之前看过《女诫》?”
若是回答没看过,只怕是个人都不会信的,又想起桂嬷嬷对自己母亲的态度,徐其容不及多想,就在纸上写道:母亲念给灼灼听过。
“原来如此!”平泰公主感慨了一句,“规矩礼仪,你以后便不必学了。我看你字写得不错,以后就跟着我练字好了。”
桂嬷嬷神情复杂的看了徐其容一眼,到底是没有说话。徐其容则抓住机会,赶紧跪在平泰公主,啪啪啪的磕了三个响头。
长公主办的赏花宴,一共两张请帖送到徐府。一张是按照往年的规矩,送到临安堂的,另外一张则是单独给平泰公主的。虽然郭老太太和平泰公主并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妯娌,可为了不让别家看徐府的笑话,她们还是一起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平泰公主一较长短,郭老太太今日把自己打扮得更加富丽堂皇!在徐其容看来,若说上次郭老太太的打扮像大元宝,那么这次,郭老太太的打扮简直跟镶了宝石的大元宝无异。大小姐徐其瑶还有一年就该及笄了,到现在还没有定下人家,郭老太太是想这次在赏花宴上给徐其瑶觅一个好人家。于是,郭老太太下了血本,把徐其瑶打扮成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平泰公主和徐其容看了都暗暗牙疼,真的很不想跟她们一起去西枫山怎么办?太让人笑话了!
郭老太太细心瞅了,平泰公主虽然衣服料子不错,可浑身上下也没有几件首饰,完全被她比下去了。于是心满意足的拉着平泰公主说起往年赏花宴的趣事来。
终于到了妙翠庵,在山门处等候迎接的除了一个青年尼姑,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尼姑。小尼姑一脸的严肃,配合着她那肉嘟嘟的脸和圆溜溜的光头,生生扯出一种喜感来。
青年尼姑并不认识平泰公主,因此只管跟郭老太太说话,因此,郭老太太甚是得意,为了晾着平泰,一反常态,跟接引尼姑热切的聊了起来。平泰公主好休养,哪里跟她计较这个!
倒是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尼姑,一副欲言又止的忧愁模样,趁着郭老太太停下来换气的功夫,连忙怯怯的指着徐其容开口:“佳仁县主让小尼姑来接徐五小姐。”
徐其容诧异,下意识的看向平泰公主。平泰公主问道:“县主现在何处?”
小尼姑老老实实的答话:“县主在看鱼。”
徐其容盯着小尼姑的脸恍然大悟,她说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这不就是上次的那个小尼姑嘛!
小尼姑又补了一句:“县主说请长辈们放心,她会照顾好徐五小姐的。裕王府的霜怜郡主也在。”
平泰正要说话,便听见郭老太太清咳两声,道:“既然如此,瑶儿陪着你五妹妹过去吧!”然后扭头看了眼一脸期待的徐其筠,又补了一句,“筠儿也去。”
平泰公主皱了皱眉,不说话了。谁知那个小尼姑是个较真的,当下就道:“县主说了,只请徐五小姐过去,并没有请别的小姐。”
郭老太太脸一黑,就要发怒,平泰公主被这小尼姑逗得一乐,当下忙帮小尼姑解围:“虞夏、秋浓,你们跟着小姐,和这位小师太去一趟,好好照顾小姐。”
虞夏和秋浓忙答应了,在郭老太太的怒火中,带着徐其容就跟那小尼姑一起走了。
小尼姑已经换好了门牙,说话也不漏风了,她还记得徐其容,因此,也不管徐其容没说话,自个儿就喋喋不休的介绍起这一年来妙翠庵的变化。
小尼姑正说得高兴,就见前面花墙下面站了个粉红色的小孩子,面朝墙,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等走近了,才发现她衣服竟是湿答答的!
小尼姑是个善良的小尼姑,立马上前问道:“这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丫鬟呢?”
小娘子转过身来,一脸通红,小声说了句什么,一抬头,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徐其容主仆,一下子呆住了。
徐其容也呆住了,本该在扬州的金哥儿怎么穿得粉哒哒一个人站在尼姑庵的花墙下面?再说了,这边可是小娘子待的地方!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