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是徐其容来说,郭老太太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可这话是徐其锦说的。
一来,徐其锦这两年外面的铺子经营得越来越好,众人对徐其锦自然多了一分敬畏之心,郭老太太也不例外;二来,徐其锦是裕王府唯一的霜怜郡主的伴读,徐其锦和徐其容虽然是同胞姐妹,可在身份上,已经是不同的了。
因此,徐其锦这番话一出来,郭老太太脸色一变,最后只得恨恨的说了三个罢字。
见郭老太太已经没有了留两姐妹吃饭的意思,徐其锦拉着徐其容的手就出了临安堂,还好风和院的小厨房还在,这个时候回去,还不至于没有午膳吃。
徐其容面带忧色,乖乖巧巧的跟着徐其锦走。
徐其锦以为她是因为刚刚顶撞了叔祖母此时感到后怕,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安慰道:“妹妹不必害怕,万事有姐姐呢!再说了,咱们房里的事情,自然是爹爹说了算,再说你现在跟祖母住一个院子,祖母总会护着你的。”
徐其容摇摇头,她倒不是因为这个烦忧,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问徐其锦:“爹爹今天让云管事去了当铺?”
徐其锦想起郭老太太的话来,肯定的点了点头:“爹爹让云管事去了当铺。”
徐其容眼中带了些惊惶,让徐其锦感到有些诧异,又道:“灼灼不必担心,爹爹想必是一时之间过于激动,把银票都分给了我们。倒忘了给自己留。待会儿咱们悄悄的去找爹爹,就说咱们手里拿着那么多银票也不放心,还是交还回去让爹爹帮咱们保管。”
徐其锦笑着打趣徐其容:“灼灼大了。知道心疼爹爹了。咱们总不会让爹爹穷到继续当东西的地步!”
徐其锦摇了摇头,眼里的惊惶没有丝毫的减弱,开口严肃得很:“姐姐,你说爹爹为什么要给咱们这些银票?”
徐其锦一愣,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徐四老爷看起来虽然温和,可性子有时候还是顶倔的。有时候因为一个触动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初徐四老爷就是因为听别人说了一句沈家有个小娘子天生嘴小,年幼时有一次跟手帕交比吃酒酿圆子,手帕交吃完了一碗。沈家小娘子才吃下小半碗,竟着急得哭了。转头徐四老爷就找媒婆到扬州去提亲了。
因此,徐其锦虽然想不通徐四老爷突然卖铺子和庄子把钱分给她们姐妹的原因,却也没有深究下去。只当徐四老爷又遇到什么事情被触动了。
此时徐其容这么一问。徐其锦笑了笑,到底不好跟妹妹说爹娘当初的韵事,只安慰道:“灼灼怕什么,爹爹总不会害我们的。”
若是以前徐其锦说这话,徐其容是一万个不信的,可重生以来,她越是冷眼看着,越是觉得徐四老爷是真的对她们姐妹好。仔细想来,前世闹到父女断绝关系也不全是徐四老爷的责任。徐四老爷的好。一点一滴都存在了她的心里。再加上今儿个徐四老爷拿着当掉自己心爱的笔筒和瓶子的钱去感谢叶临,此时徐其锦说这话,她心里是断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异议了。
徐其容心中焦虑,可此时到底还是在临安堂内,到处都是郭老太太的人,再多的话,徐其容只能咽回去。
一路加快脚步,进了风和院,等徐其锦吩咐了虞秋去安排午膳,徐其容忙拉着徐其容进了内间,并屏退了丫鬟。
徐其锦叹息一声:“灼灼有什么事情跟姐姐说?”徐其锦到底是了解自家妹妹的,哪能看不出来徐其容心里存了事情。
此时的风和院已经不像徐其容刚重生时那般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了,徐其容顿了顿,压抑了心中的不安,对徐其锦道:“姐姐就没有看出来爹爹有什么不对么?”
徐其锦想了想,道:“爹爹是想我们开心吧!”
徐其容摇头:“叔祖母说今儿个早上云管事去当铺当了笔洗和古董瓶子,爹爹书房的笔洗和瓶子都是一对一对的,云管事是一个人去的,太多的东西拿不了,可一对笔筒和一对古董瓶子最多当几百两银子。”
徐其锦虽然经常看高伯拿来的那些账本,可对当铺的事情还真不了解,听徐其容这么说,有些不明所以:“然后呢?”
徐其容继续道:“爹爹给叶神医那里送了一千两银票表示感谢,过几日又要请白马寺的僧人做一场佛事,佛事跟法事不同,一场佛事起码要几百两银子,佛事之后还得给寺庙上供香油钱,又是几百两银子,这么算来,起码要两千两银子才够。”
徐其锦点了点头,道:“灼灼是担心爹爹银子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