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注意道阿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小娘子们站在大堂里面说话到底不成样子,掌柜的忙将人亲自引到了南面的雅间,又赶紧出来沏了一壶香片拎进去。
徐其容一边站在窗边看那有假山有水池子的园子,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掌柜的,这个时辰,也不是吃饭的点,靠街那间雅间的客人是谁啊?”
阿螺站在沈雅茹身后抿了抿唇,一副眼观鼻口观心的样子。
掌柜的笑道:“是几位公子,好像是要谈什么买卖,借我这里聚一下罢了。小姐对这个感兴趣?”
徐其容皱了皱眉,不说话,秋浓骂道:“你糊涂油蒙了心,我家姑娘不过是白问了一句,你就扯到这来了,这么管不住嘴,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掌柜的也察觉到是自己多嘴了,忙谄笑着自己打了两下嘴巴,一边道歉一边退了出去。秋浓看了眼阿螺,不动声色的凑到自家姑娘耳朵边,小声道:“姑娘,婢子去门外守着?”
徐其容哪能不明白秋浓的意思,她这是想去门外看着,找机会探一探靠街那间雅间里面的人的身份呢!
徐其容摇摇头,也压低了声音:“不必。你这个时候去,一则,不小心被人知道了,反而引火上身;二则,阿螺跟三表姐一样,不过是刚来西京城,能认识什么人?掌柜的也说了,那雅间里面有好些人在一起谈生意呢,阿螺胆子小,未必敢进去。”
也就是说,阿螺未必是去见那些人的,她们没必要为了这个把自己搭进去。
顿了顿,徐其容又道:“等回去后,我找机会跟三表姐说说这件事。毕竟是三表姐身边的丫鬟,我们也不好插手。”
秋浓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多说。沈雅慧凑过来指着窗外道:“那是哪家人的后花园子?修在这里,岂不是被酒楼的人都看光了。”
沈雅茹见这边说得热闹,也凑过来一看,然后笑道:“你看那架子上的枯藤,想来春夏的时候上面长满了绿叶,天然的一片屏障,谁看得清园子里面的人是在做什么啊!”
徐其容点点头,这园子,里面的布局看起来也确实是用了几分心思的,不是小门小户就弄得出来的,只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别院,平日里到这边逛得累了,进去歇脚用的。而且这里靠近什刹海,园子里面又是假山又是绿藤又是水池子的,夏天的时候避暑想来还是不错的。
沈雅慧还在摇头:“春夏的时候就用来歇歇脚,这秋冬的时候就这么闲着了,还得费心打理,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沈家虽然有钱,可沈老太太管来是崇尚节俭的,从小便这般教导沈家的小辈,对于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就算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沈雅慧,也是有些看不过眼的。
徐其容笑了笑:“也不是完全浪费,现在不是便宜我们了么!”
话音刚落,沈雅茹忽然往园子的一角一指:“谁说没有人住,你们看那边,长椅上,是不是躺了个人在看书啊!”
徐其容顺着沈雅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隔得有些远了,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单看那人身上的衣裳,却是西京城里面公子哥儿们最时兴的款式。不由得也有些诧异,这个时候躺在那里看书?
正觉得奇怪,就见一个小娘子猫着腰朝那位看书的公子走了过去,小娘子调皮,猛的把那公子手里的书一抽,惊得那公子差点儿从躺椅上摔到地上。
沈雅慧看到这一幕,噗嗤乐出了声儿:“得亏反应快,不然他那一身白色的衣裳就可惜了。”
沈雅茹笑道:“那两人定不知咱们在这儿窥视呢!”
徐其容听到“窥视”两个字就有些不自在,想着“非礼勿视”四个字,也不好再琢磨那两人的关系了,就要拉着沈雅茹和沈雅慧坐回桌前。
接着便听到秋浓倒吸了一口气:“姑娘,婢子怎么觉得那位小姐的身量有些眼熟呢?”
沈安和沈安家的虽然是扬州人,可生出来的秋浓却是有些五大三粗的,身上肉多倒是其次,主要是骨架子大。哪个小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秋浓这些年时时注意保养,脸上的坑坑洼洼已经没有了,只是拿这一身骨架没有办法。
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意着的。因此,秋浓关注人,总是先关注别人的身段的。
徐其容听秋浓说那小娘子身量眼熟,不由得也跟着多看了一眼,这一看,那小娘子的身后又多出两个人来,丫鬟模样的打扮,刺得徐其容瞳仁一缩,差点儿就惊呼出声来。
那两个丫鬟身上的装束,徐其容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却也不是完全记不得的。分明是十五公主身边的琉夏和瑞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