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徐其筠那边受了那么大的气,现在看徐其容脸色难看,才觉得自己心里畅快了一点。
徐邓氏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有山雨欲来之势,冷笑道:“我倒不知道我徐家的子孙已经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了,不过才三十几的年纪,嗣子之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全了,居然把家产分给两个小娘子,这像话吗?”
然后扭头看向郭老太太:“这就是你管的家?”
因为跟徐亭远翻了脸,郭老太太和乔氏都觉得徐亭远那一房的财产她们是摸不到边了,也插不进去手了。如今徐其玉来这么一出,倒让她们有些喜出望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们管不了徐亭远,那便让祖家的人来管。就算到最后她们沾不到油水,也不能让徐亭远好过。
于是,郭老太太故意叹了口气,看了眼徐其容,一脸的哀伤:“亭远的母亲是什么身份!亭远做什么又岂是我能管的!”
这就是故意往平泰公主身上泼脏水了。
徐邓氏自然知道平泰公主是谁,今天见平泰公主没有来跟大家一起迎她们,心里本来就颇有微词。可人家身份毕竟特殊,又算是她嫂嫂,轮不到她来说什么。如今听郭老太太这么说,自然便认为平泰公主仗着自己那个前朝公主的身份,在西京城徐家作威作福了。
徐其容哪里还看得下去,要是祖家人对平泰公主起了恶感,只怕平泰公主以后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虽然平泰公主性子清冷,本身是不在意这些的,可她这个做孙女的却不能不在意。
于是抬头定定的看着郭老太太,开口道:“叔祖母这话是怎么说的,四伯父和我爹爹是叔祖母和叔祖父带大的,祖母在佛堂念经念了二十几年,在四伯父和爹爹心里,又怎么比得上叔祖母呢!就是在我们这些晚辈眼里,也是事事听叔祖母的安排的。”徐亭进如今是排行第四。
郭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暗恨不已,她倒不知道以前沉默寡言不爱见人的容姐儿如今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正要反驳,就见徐其容已经转身去教训徐其玉了:“十一姐姐,虽然你是长我是幼,可是有些话,做妹妹的却是要跟你好好说说的。你是庶,我是嫡,我劝导你几句却也不算是坏了规矩。咱们徐家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诗书礼仪传世之家,却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家族。咱们家的小娘子,可不能像外面的那些二皮脸一样,到处说长道短挑事。毕竟,若是传出去了,连累的是一大堆姐姐妹妹。”
徐其玉听了这话脸色一白。
徐邓氏等人见徐其容这般,倒觉得这西京城徐家的小娘子里面,最出色的,还是要数徐其容了。这般说话,愣是让别人一个错处都抓不到。
这般想着,徐邓氏虽然不喜徐亭远擅自分家产给女儿的行为,却也没有先发作徐其容,反而淡淡的看了徐其玉一眼,道:“你十五妹妹这话说得极是。”
徐其玉脸色更白了。
郭老太太和徐乔氏见状,心里咯噔一跳,不由得对徐邓氏有些不满。郭老太太笑道:“虽然这般说,可那么大的家产,全部变卖成银票,让两个小娘子拿在手里,实在是有些不妥,我劝过亭远好几次,他都不允,就连给他说续娶、过继的事情,都不乐意,想来是指着锦姐儿和容姐儿养老呢!”
徐邓氏听到“那么大的家产”的时候,眼皮子一跳,然后故作随意,开玩笑般的道:“多大的家产?亭远这个人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做事情总有分寸的。再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自然不会传出去给徐家带来麻烦。”然后扭头问徐其玉,“你知道你十五妹妹身价多少吗?”
徐其玉心里想着自己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再对比着徐其锦、徐其容姐妹的吃穿用度,觉得徐其锦和徐其容并不是经常做新衣服打新首饰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能有多高的眼界?上次去参加赏花会,邱二小姐提起世子夫人手里有六七万的私房钱,她就觉得已经很多了。
徐亭远一房就是再有钱,应该也比不过长公主府吧?
但是徐其玉又是想要给徐其容难看的,于是便自己做主把数字再往上面提了提,嗫嚅道:“大概有十来万吧!”
她觉得,徐其锦十万,徐其容十万,加起来二十万,已经是天大的数字了。
徐邓氏面上一紧,二十万确实不是什么小数目了,当下便有些意动。
郭老太太虽然不大会说话,看人还是蛮厉害的,一眼便看穿徐邓氏动了心。徐其容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她以为祖家会是一座靠山,没想到却也是想要吸血的水蛭!
徐邓氏扫了眼众人,开口道:“这亭远也是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瞎弄呢!两个小娘子不懂事,那么大一笔巨款拿在手里,日后便当成嫁妆带到别人家去了,他老了难不成还让女婿把他接到外姓人家里养老?不行,这件事我得跟太爷说说。”
徐其莜纵然年纪小,这会子也看出不对劲来了,觉察到自己似乎是闯了祸,徐其莜皱着一张脸望着徐其容,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刚刚十五姐姐还答应请她吃脆皮乳鸽呢,她却一下子就给十五姐姐和十一叔惹了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