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在场的除了徐其容,也就只有秋浓清楚,就是高伯,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其中内情。此时听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华裕德脸色变幻了几瞬,看向徐其容的眼神就隐隐带了一丝同情了,过了半响,华裕德才道:“徐亭进未必不是徐家的人,只是不是徐谨言和平泰公主的血脉而已。不过这已经够了,说不定这就是你们的一条生路。”
华裕德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徐家。
徐其容一听就明了了,只怕在华裕德心里,也是有些相信陈乾帝和平泰公主的那些谣言的。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陈乾帝到如今还没有抄了徐家,都是因为平泰公主。
然而,徐其容这个时候没法计较这个,听到华裕德说这说不定是一条生路,就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有一条生路可以走。
华裕德叮嘱道:“这些日子你们不要随便走动,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捅到圣上面前,到时候会怎样,只在圣上的一念之间了。”
徐其容抿了抿嘴,裣衽福了福,对华裕德道:“三爷,此事就麻烦你了。”
华裕德摆摆手。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便先离去了。”竟是连茶水都不进去喝一口就要走了。
那进门后一直沉默寡言穿着短打的汉子忙跟上三爷的脚步。
徐其容跟在后面道:“三爷大恩,其容铭记在心,日后若是有需要其容效劳的地方,其容粉身碎骨也要替三爷办到。只是,姐姐是姐姐,我是我,还望三爷日后不要太过为难其容。”
徐其容不信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会这么无私的帮徐家,如今徐家唯一的优势就是跟杜家的姻亲关系了。三爷既然是宫内的人,说不定就是什么王、侯,或者别的国家的质子之类的,刚刚听他的话,又看得出他在陈乾帝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三爷帮了徐家,徐其容愿意做任何事情报答他。可他害怕的是,三爷做这些,是为了杜家,以及跟杜家有关系的管家和裕王府。
所以纵然感激,徐其容还是忍不住小人之心了一把。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她不能毁了姐姐的好日子。
华裕德扭头奇怪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哂然一笑:“你一个小娘子,我难不成还挟恩求报?再说,你一个小娘子,能为我做什么?”
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明显是没有把徐其容话当真的。徐其容一噎,沉默了一瞬,等那穿着短打的汉子上前一步取门栓了,徐其容才迟疑着问了一句:“平白无故,你为什么帮我?”
等徐其容问完,华裕德已经一脚跨出了大门,正当徐其容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人家没有听清的时候,却见华裕德脚下一顿,转过身来,对徐其容道:“当年,我也希望有人帮我一把。你遇到了我,你运气比我好。”
说完也不等徐其容反应,转身便出了门,穿着短打的那汉子还非常贴心的帮徐其容把大门给拉上了。
徐其容看着大门慢慢的阖上,想着三爷刚刚说的那话,又想起元宵节的时候,在河边秋浓捡到的那盏白色的河灯里面的许愿条上面的字,想起在河边三爷对她说的话,一阵心酸。
眼里有些不忍和怜惜,也不知道他当初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他当初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的。
正在这时,高伯忽然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对徐其容道:“十五小姐,有件事,小的想问你一问,那华裕德……几年前小姐让我查他的时候,还颇为忌惮的样子,如今怎么走得这么近了?他说……跟小姐有几面之缘。”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高伯:“他……他是华裕德?”
高伯点点头。
徐其容尤有些不相信:“他是几年前假死后入宫的华裕德?”
高伯这才知道自家小姐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呢,当下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其容有些懵:“可我之前明明看到他有胡渣啊,哪有太监长胡渣的啊!”
这话一出来,徐其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难不成,上辈子的华裕德,也是一个假太监?心底咯噔了一下,徐其容沉声叮嘱高伯、秋浓和采榴:“这件事,不可外传,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姐姐。”
倒不是她想瞒着徐其锦,只是,一个假太监在后宫之中游弋,在陈乾帝面前还颇说得上话,里面的弯弯绕绕,可都是能要人命的弯弯绕绕。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