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郭氏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徐谨行居然养外室养了这么多年!她却整天跟府里面的姨娘们斗法,费劲心机防着稍微有些姿色的丫鬟,现在想来,真真是愚蠢之极!
平泰公主身子一垮,倒退了两步,整个人有些无力:“好……好……”她以为自己的长子最多被徐谨行给送走了,或者是丢到乡下的田庄了,或者是给那个外室当儿子去了,却没想到,自己和徐谨言的长子,在自己和徐谨言离家后不久,就早早的走上黄泉路!
徐亭远把手里的竹棍递给戚氏拿着,自己亲自扶着平泰公主,咬牙切齿的问徐谨行:“坟冢呢?我哥哥的坟冢在哪里?”
徐谨行闭了眼睛:“没有坟冢,孩子好好的在家里,怎么能有坟冢呢!我亲自连夜把孩子的尸首丢到了红河滩那边的一个荒山里面,过了几日去看了,已经没有了踪迹。那一带有狼群。别说是一个婴孩了,就是一头牛也吃得下!”
“畜生!”这次不等徐亭远等人开口,五太爷先指着徐谨行的鼻子骂了出来!那还是一个孩子。那还是徐谨言的嫡长子亲骨肉,那是正正经经的徐家人啊!结果还没有学会走路,还没有学会说话,就这么死了,别说是全尸了,就是一块骨头都没有留下来!
徐谨言抬脚便往徐谨行身上踢:“徐家怎么有你这么个畜生!”
五太爷徐长黎年纪大了,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这一脚下去,力度倒不是很大,但是之前徐谨行已经被竹棍伺候了二十多下。浑身骨头都疼,这一脚下去,正踢到之前徐亭远打过的地方,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五太爷徐长黎都动脚踢人了。除了徐谨行一房的人。其他人都觉得一阵快意,就连外面站着的丫鬟都觉得大快人心!
五太爷想起之前徐其容的话来:“容姐儿说得对,你们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在徐家了。”
对于这话,徐谨行倒不是很担心,居然还有力气冷笑,因为身上疼,笑得有些龇牙咧嘴的。道:“五叔,你怕是忘了。我们是流放到涪州的。”
流放到这里来的,他徐谨行又如何能随随便便的离开?就算他是一坨烂泥,徐家人也休想甩开他!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都有些难看,才想起这一桩来。
徐郭氏听到这话却是松了口气,嘴角勾了勾。心里又想着,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徐谨行身上,断不会中途又来找自己算账,扭头看到不远处的香姨娘,心里想着,这万般的事情都是因香姨娘而起的,他们都这么凄惨了,香姨娘却站在那里看戏!心里自是不悦,又怕待会儿香姨娘会趁机走掉,或者是转投平泰公主那边,便挣扎着起身朝香姨娘走去。
其他人以为徐郭氏是要往旁边站一站,大家注意力都在徐谨行身上,再加上徐郭氏刚晕过去一轮,大家便没有管她。
香姨娘看到徐郭氏脸色铁青的朝自己走来,倒也不惧怕。之前扮柔弱也不过是情势所逼,为了替平泰公主查出徐亭进的身世,这会子水落石出了,她倒继续装下去了。早些年,她也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还不至于在徐郭氏手里吃了亏。
谁知道徐郭氏还没走到香姨娘面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然后眼耳口鼻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又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徐亭瑞脸色一白,忙扑了过去,徐郭氏已经没有了声息,徐亭瑞手指颤抖着往徐郭氏鼻子下一放,然后整个人都呆滞了起来,仿若遭遇了晴天霹雳。
徐其容忙吩咐一个壮汉:“去把方仲景叫过来。”
若是闹出人命来了,徐谨行一房要是咬住爹爹不放,只怕就麻烦了。
徐其容扭头看到平泰公主和戚氏也拧起了眉,倒是徐亭远,没想那么多,看向徐郭氏的眼神依旧一脸厌恶。
没多大会,方仲景便背着药箱来了,忙蹲在地上,伸手往徐郭氏脉上一搭,然后翻了翻被血迹糊住了的眼睑,然后按了按徐郭氏的胸口……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男女大防。
最后方仲景站起身来,朝着平泰公主等人行了一礼,道:“人已经死了,之前捶打的时候,肋骨断了一根,五藏也有些损伤,若是好好的躺着不动,或者缓慢小心的移动,还能救回一条命来。但是老太太情绪太过激动,又站起身来走了一小段路,走路的时候还刻意挺直了腰板,那根断掉的肋骨便刺到了五藏,血涌出来堵住了心窍,便成现在这样了。”
徐亭瑞等人眼神像刀子一样打在徐亭远的身上,以及戚氏手里那根竹棍上!
徐其容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徐亭松扑过来揪住徐亭远的衣领,睚眦崩裂勃然大怒,吼道:“你把我母亲活活打死了!你打杀了她!”
徐亭瑞双目垂泪,抱着徐郭氏的尸首,对徐亭远道:“十一哥,她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该被你打杀了,她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该赔上一条性命!”
徐其容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那我的母亲呢”,可徐亭瑞对他们家素来友好,自己又跟娥姐儿和蝶姐儿交好,便把话憋回去了,没有说出口。
徐谨行微微张开眼:“见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