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镇的一座还在使用的清代石桥上,几个小混混打量着古桥旁竖立的“省一级文物”的石碑,连连叹气。
“我说咱们这新河镇也真是够穷的。难得发现一件文物还他妈是座桥。他娘的,要是一尊石狮子也好啊,老子立刻就去搬了它。”
“只会说不会做的软蛋。”有人轻蔑地说道。
“你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
“上次隔壁县不是挖出一座古墓吗,你怎么不进去溜达一圈套点东西出来。”
“妈的,老子那时候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怎么去!”
“弟兄几个口袋都快空了啊,连根烟都抽不起了。走,干一票大的去。”坐在石碑上的年轻人烫着一头红色的头发,手臂上一刺青白虎,煞有介事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踩灭。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其他四个小混混,然后指着最沉默寡言的那一个道:“石皮你给我过来。”
“老大,我们干什么去。”石皮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红头发露出森冷的白牙,吐出两个字:“杀人。”
杀人!石皮浑身一震,抬头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老大,不是开玩笑吧,我们是小混混,不是黑权。”
“你小子她妈不是整天嚷嚷着要加入黑权嘛,老大看你对我们这个混混小组不满意,所以今天特意给你加餐。带走!”红头发对石皮的反应早就见怪不怪了。两个小混混架着石皮带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心里冷笑,就这德行,让他去偷个西瓜还会被带进派出所,要是能加入黑权,谁他妈还在新河镇当个混混。
“妈的,每次有这个小子跟着都没好事。让你动手你他妈婆婆妈妈比个女人还要女人。给老子滚!”建筑工地的五层混凝土建筑中,红头发把皮鞋底的印子狠狠印在了石皮的脸上。石皮在地上来了个驴打滚,捂着一张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等到石皮从地上爬起来,受了点轻微的脑震荡,头痛无比,视线模模糊糊。平时石皮被同伙这么对付也是常有的事,很快,他嗡鸣的双耳就能够听到声音了。
女人的尖叫十分刺耳,警笛声越来越清晰。
“贱人,你身上有定位!”石皮恶狠狠地瞪了眼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迅速地捡起了地上的破布再次塞住她的嘴。随后,他便摇摇晃晃地冲着楼梯的位置跑去。
石皮忽然发现这么一摔自己的听力好了很多。就连在自己十几米开外的警察的脚步声都可以轻松地听到。
一个、两个……五个,五个公安干警已经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团团包围了。石皮心中恐惧和不安。过去自己偷西瓜被便衣民警抓住,只不过是在派出所蹲了一天,家里的父亲没有责怪他夜不归宿。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绑架勒索未遂,一旦被抓住就不是一天那么简单。
石皮什么都怕,那是天生懦弱的表现。面对自己的老父亲,石皮却是发自骨髓的难受。
“我不能被抓住。”绝望的石皮长了点底气,他立刻回头向着下水道的方向跑去。
建筑工地的下水道是简单铺设的,每一层下水道穿过的地方都有一个一人粗细的大洞。身来恐高的石皮已经可以看见身后追击的警察了,他咬了咬牙,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下水道,直接顺着水管向一楼滑了下去。
晃晃悠悠地从工地后门跑了出去,石皮依照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向新河镇的一间废弃古庙奔去。这座古庙周围杂草丛生,足足有两米多高,人躲入其中后很难被发现。而且古庙后面有一个一口干枯的水井。井底被人开凿出一个狗洞,石皮小时候在这附近玩耍不慎掉入过里面发现的,后来是被他父亲给救了出来。
小混混是民警最惦记的人物,所以向来需要良好的脚力。石皮虽说做什么都慢人一拍,倒霉无数,但是却能把民警远远甩在身后。
纵身跳入枯井之中后,石皮打算躲入枯井中的狗洞,并且用井底自然长出的杂草遮掩洞口。只要他不发出声音,谁也不会找得到他。
石皮的确躲过了一劫,民警一边地毯式地排查杂草中有没有石皮的下落,另外赶来的一批人则分别搜查了古庙和枯井,均没有任何发现。
然而民警在查看古庙的时候,因为动作过大,庙中唯一的一尊石佛倒了下来将一位协警压在下面。石佛之重超过了人们的想象,在场的十个民警和协警一同行动都搬不开它。
十分钟后,消防队和急救车分别赶到。消防队采取暴力破解的方式直接将石佛切割成了几段。随后他们用千斤顶将一段石佛架了起来,这才将这位协警送往了医院。而留下来的人为了防止以后有人受伤,决定将石块从基石上搬下来放平。
石佛块全部搬走之后,石佛身下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足有一平方米宽敞的洞口,洞内居然有青石梯一直向地下延伸。
随后经过当地考古工作者的查看确认这是一处至少有一千年以上历史的古迹。不到一个月,就由国家考古研究所接手了这里的考古发掘工作。古庙被确认是五十年内的东西,直接被拆分,地面被调集来的挖土机挖出十米的深坑。
这神秘字画就是在石梯下方被发现的地宫中找到的,当时字画就被封存在了透明塑料箱中,静静地飘浮着。相关人员立刻被国家机关控制了起来,字画也被立刻转移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