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超度亡者这是修道之人的本分。”周昊说着礼貌性的套话,手里却毫不客气地接过信封,鼓鼓的,比字典还厚,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钱吧!
想到钱,周昊的手忍不住抖了抖,我的乖乖,大户人家出手就是慷慨,这么厚一叠,该有多少啊,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钱加起来也没这么多,迫不及待想把信封拆开数一数。
“现在老太太已经瞑目,也该布置丧事。”
从玄学的角度来说,超度已经完成,但从礼仪风俗的角度来说,丧事才刚刚开始,还要超度七天才算结束。
周昊把丧事器具拿出来,木鱼、丧幡、地藏图、三清像等等,布置在灵堂里,又拿出一个草垫,坐在尸体旁边,面前摆着经书和铃铛,眼皮下垂,叽里咕噜的念一段,摇几下铃铛,又敲几下木鱼,颇有神秘的气氛。
其余人也散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灵堂里只剩下几个最亲的人守丧,刘胜忠则站在门边,接待这些奔丧的客人,领到灵堂里为老太太烧纸作揖。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又有客人来奔丧,刘胜忠赶紧出去迎接,来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衬衣西裤,肥头大耳,面带微笑,身后还跟着几人提公文包的年轻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公务员的派头。
“田****!”刘胜忠脸色一怔,这家伙怎么来了。
院子里的人也是略微一愣,气氛都变得安静了几分,田****他们都熟悉,镇上的副镇长,但他们也都知道,田****和刘胜忠的关系一直很差,这次镇长的候选,两人又是死对头,怎么突然来奔丧。
“呦!刘主任啊,听说你今天请假,老母亲去世了,我代表单位来看看,不欢迎么!”田****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
“来者是客,当然欢迎。”刘胜忠不动声色,说是欢迎,却没人去接待,就让田****几人这样站着,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田****冷冷一笑,大步上前,直接绕过刘胜忠,往灵堂里冲去,身后几人赶紧跟上,从包里摸出录像机,对准四周就开始录像。
“你们干什么,敢闯灵堂。”冀兵冲了过来,亲朋好友们也一个劲的围上,看这架势,就像打群架。
“刘主任,聚众迷信,带头搞土葬,还想打人呢,都给我拍下来。”田****冷声说道。
“田****,说话小心点,我家母亲病逝,请道士先生超度,这是尊重传统,不是封建迷信,如果你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刘胜忠争论道,果然不出他所料,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哼,是不是传统还得监察局说了才算,不让拍么,做贼心虚?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们立马就走。”田****说道。
刘胜忠眉头暗皱,如果不让拍,那就是自认有问题,但如果拍了,又怕闹出更多的麻烦,略微迟疑,咬牙道,“好,让你们拍个够,大伯,让他们进去。”
冀兵也没多说,让众人散开。
田****得逞的冷笑,带着几人进去,但看到屋檐下堆放的鬼坛子,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却也没停留,径直进了灵堂,对着里面就是一阵拍摄。
刘胜忠就跟在旁边,注意着田****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察觉到了田****的脸色变化,心里一震,莫非就是田****暗算他!
灵堂里,周昊早就听到外面的声音,借故上厕所,从侧门躲了出去,政府部门打击封建迷信,如果他被抓到,估计要进派出所拘留几天,给当官的办丧事,真不容易啊。
田****几人拍完,还在周围转了几圈,急匆匆就走了,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似乎是特意来找什么人,而刘胜忠也心里有事,一句话也没多说。
好一会儿后,周昊才从厕所里出来,暗暗擦了一把汗,真特么晦气,害得他躲厕所,太丢脸了。
刘胜忠赶紧凑过来,把周昊拉到单独的房间,小声道,“周道长,我怀疑就是这个田****暗算我。”
“哪个田****,就是刚才那胖子?”周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