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越多,办事的效率反而越低,等一大帮人抬着两个担架从雇来的面包车下来,天都快黑了。把无关紧要的人全部打发走,舒慕头疼地坐在自家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揉太阳穴,跟组助理小郑在厨房里挥舞着锅铲帮大伙做晚饭,制片助理小乔和两个陪护在二楼照顾着简桐桐和穆宽。
舒慕家别墅虽大,但因为生活习惯,一楼已经被他改造的只剩一间卧室,其余人只好都去二楼。那位神出鬼没的高人不在,舒慕是否把两人看在眼皮子底下都不重要,因为真出了什么问题,他指定也解决不了,索性就不再瞎操心了。
本地最奢华的富人住宅区,风水自然是经过精心打造的,用很多风水大师的话说,这片小区人杰地灵,邪祟难侵,是本市首屈一指的休闲住宅圣地。甭管这话里有几分拍马屁的成分,住在这里总比住在医院要安全,因而吃完晚饭,舒大少仰面朝天摔在自己的大床上,舒服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能去吃热乎的了吗?”突兀的男声响起,舒慕吓得一哆嗦,身体下意识向反方向一滚,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
男人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觉告诉他,今晚的热乎馄饨又要泡汤了。
“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吭哧着爬起来,舒慕看向男人的眼神活像见了鬼。不管化妆间还是医院病房,都算是半个公众场所,男人出现在那里也不算稀奇。可这里是他家,门窗都锁着,还安了最先进的防盗系统,别说大活人了,就是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可男人还是活生生站在他卧室里,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一身黑色不伦不类的燕尾服,下摆偶尔的翻起,露出里面比血还红的内衬……这场面真是越看越眼熟。
舒慕吞了下口水,脑子飞速转动着,他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男人眨巴着眼睛,看看舒慕再看看床头的存钱罐,理智地没有开口。
“啊,”把自己脑子里的所有影像翻了个遍,舒慕恍然大悟地拍大腿,“我梦见过你!”
他记得某一天曾做了个相当真实的梦,梦里有个男人悬在他的卧室里,一身飘逸的长发配翻飞的黑红色燕尾服。即使他没在梦中看清对方的长相,但无论是看身材还是看这身打扮,舒大少都能认定眼前这个一而再神秘出现的男人就是那晚他梦见的男人!
男人默默地后退一步,舒慕的表情比昨晚还渗人,不知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咬他。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梦到你?”惊吓的表情转变为警惕,舒慕看向男人的目光不再似昨晚那么友好。虽然记不清具体是哪天梦到这个男人,但舒慕肯定那时的自己还从未遭遇过灵异事件,如果用阴谋论的思维来分析整件事——男人先用未知的手段控制了他的梦境,而后他在路上遇到鬼打墙,被远泽所救,接下来是剧组闹鬼和医院惊魂,男人神秘出现江湖救急……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一系列的状况都是眼前这男人搞的鬼,那个远泽道人搞不好和他是一伙的,至于目的,八成离不开骗钱。
舒慕不是个擅长用阴暗心理揣度别人的人,可现在却忍不住顺着这种想法,脑补了一整套神棍装神弄鬼再假装救人的戏码,真是比他拍过的雷剧还狗血。
“……我也不记得我是谁,”被舒慕看得毛骨悚然,男人摸摸鼻子,总觉得再不说点什么,他这辈子都甭指望吃热乎的馄饨了,“不过我记得自己的名字,覃坈。”
“啥玩意?”认准对方就是个骗子,舒慕不再似先前那么紧张,大刺刺地站起来掏掏耳朵。堂堂舒大少,对付鬼不行,对付人他可是很在行的,这时候他倒是忘了,男人昨晚展现的拳脚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覃坈。”男人话音未落,身子一闪就到了舒慕跟前,宽大的燕尾服一甩,将舒慕裹在怀里就地滚到了床底下。没等舒大少发飙,方才位于他背后的落地窗突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