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手忙脚乱止住鼻血以防自己流血过多翘辫子的舒慕一转身,被覃坈直勾勾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吓得差点跳起来,为什么他觉得明明对方是个人,但他却总有种变身成被饿狼看上的小肥羊的错觉?
肯定是喜羊羊看多了!
“我饿了,”覃坈依旧看着舒慕,但复杂的情绪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冷,“给你十分钟,弄一桌好菜,再配两瓶好酒。”
舒慕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扯着刚止痛的鼻子又隐隐发疼了:“好菜没有,泡面倒是有不少,你要想吃,我可以用五分钟给你弄十个口味。”冰箱里的食材不少,可舒慕却没有做饭的力气,至于泡面……也不晓得度假村的老板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所以每栋别墅的储物间都放了好几箱方便面,还有不少进口货,舒大少表示很多口味他都没听说过,正想试一试。
“泡面?”覃坈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那东西只配喂狗!”
“……”舒慕磨了磨牙,他正猜想着咖喱鱿鱼和烤羊肉串口味的方便面是什么味道,馋的差点流口水,结果转眼就变成狗了?也就是度假村的狗都放出去了,不然舒大少一定要号召狗兄狗弟们好好教训下某个不说人话,非学狗叫的混蛋。
“还有八分钟。”覃坈的目光轻飘飘地转去时钟方向,而后又转了回来,刚想再说几句狠话威胁这个仍旧呆立不动的愚蠢人类,结果脖子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这下打得挺重,覃坈微微皱眉,眼底闪过浓烈的杀机,小小人类敢对他不敬,活腻了吗!握成的拳头来不及挥出去,清明的脑子却混沌起来,很多杂乱的画面闪动,惹得他头晕目眩,只好暂时闭目,免得还要在本来就空空的肚子里再分点胃酸吐出来。
舒慕忍无可忍给了覃坈一手刀,打完了才有点后悔,对方的反常要么是受恶鬼影响,要么是不幸被个矫情鬼附了身,不管哪种可能,错的都不是覃坈本人,他就是再看不过对方把自个儿当奴才使,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他昨晚劈顶着筐的唐剑文都没用这么大力气。
舒慕本想等覃坈晕了,就找远泽过来看他是怎么回事,再检查下自己那巴掌有没有造成不良后遗症,可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晕倒的迹象。舒大少郁闷了,看来他家保镖是被恶鬼附身了,而且这只恶鬼的级别还很高,不然怎么能抵得住身体遭受的重击而不晕。
见覃坈闭上眼,眉头皱得紧紧的,舒慕蹑手蹑脚绕到对方正前方,手里不知何时扯了张威力最大的除鬼符——眼下这局面找早睡成死猪的老道来救场是来不及了,如今他也是能驱鬼的高人,不如趁着恶鬼养神的工夫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作为妥妥的行动派,舒慕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手里的符纸就贴了出去,想象中火花四溅、恶鬼尖叫着从覃坈体内窜出来的场景没有上演,覃坈保持着脑门上贴着符纸的造型,眼皮下的眼珠都没有转动过。
不会是恶鬼宁死也不肯放弃这件“衣服”,所以在符咒的作用下,和他家保镖同归于尽了?被这个想法吓得冷汗直冒,舒慕颤抖着爪子想试试对方是否还有呼吸,他甚至连人工呼吸的准备都做好了。
可惜他的手还没伸到覃坈的鼻子下方,覃坈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导致舒大少这只爪子是伸过去不合适,收回来又太突兀,一时间只好停在半空,离覃坈的脸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
符纸比软妹币窄一些,贴在脑门上正好将两只眼睛各挡上一半,覃坈先是斗鸡眼打量着近在眼前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舒慕看来,覃坈两眼雪白,电影里鬼附身的人全是这造型,于是舒大少两条腿都哆嗦了,颤巍巍地用另一只手去摸剩余的符纸,想着对方敢动就再给他来一下,哪成想覃坈的白眼球随着他的动作开始移动,最后变成了两个黑瞳。
“!”舒慕毛骨悚然,这,这,这,恐怖片里可没上演过这种桥段啊!敢情鬼眼里有瞳孔还不如全是白眼球呢,忒吓人了!
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遮挡视线的是个什么东西,覃坈无奈地将目光使劲儿外移,虽然这么做让他的眼睛异常不舒服,但他总算看清外面的情况——舒大少一手伸在自己脸前,另一手缩在小腹处,整个身体正高频率颤抖……这是触电了?
担心舒大少被电成碳烤鸭,覃坈顾不得继续琢磨眼前的是个什么玩意,急忙站起身,随手抄起床边的木质床头柜砸了过去。覃坈原本就是个武林高手,出手快准狠,如今抱着救人的心思,动作就更迅速了,可怜沉浸在惊恐情绪里的舒大少被床头柜砸了个正着,整个人倒飞出去。
飞行过程中,舒慕还在思考个很严肃的问题:有朝一日覃坈恢复神智,会不会偶尔想起他这个死于恶鬼手中的,曾经的……朋友?
可惜,他们到头来也只是朋友。
要是能再进一步就爽了,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舒大少猥琐地笑了。确定舒慕和电源断了连接,覃坈立马扔下床头柜,飞身向空中的人扑去,在对方撞到墙壁前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以覃坈的身手,他完全可以抱着舒慕在空中来个大转身,最后潇洒落地,可是他眼前的符纸严重影响他的视觉以及对距离和空间的判断,所以覃坈被怀里的人直接砸到墙上,全身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纷纷张罗着要罢工。
“唔……”覃坈疼得一闭眼,双手却死死抱着舒慕,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像是世间最好的灵药,缓解着胸背以及后脑勺传来的强烈痛感。
舒慕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身后多了个肉盾,但那一床头柜可是实打实拍在他身上的,即便覃坈刻意避开了要害,被砸这一下也挺疼的,再加上落地时的狠撞以及覃坈玩了命的熊抱……舒慕眼前发黑,总觉得自己小命保质期要到期了。
“……我是该说‘你们继续’,然后再退出去吗?”卧室门被推开,唐剑文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墙边上紧紧相拥的两人,这个姿势挑战是大了点,但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俩人难道还有点角色扮演的癖好,而扮演的偏偏还是僵尸和受害者??
“啊?”虽说舒慕先前也曾脑补了一幕让人鼻血直喷的热血场面,但这会儿他可是一点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他甚至连门边的人是谁都没注意,伸出一只无力的手,用虚弱至极以至于像有点宣泄过度的声音说着:“还不过来搭把手!”
唐剑文挑挑眉,他对重口味三人行可没兴趣。
“他被恶鬼附身了,赶紧过来把恶鬼赶走,快点!”没收到帮助,舒慕强忍浑身的酸痛扭头往门边看了眼,发现来人是唐剑文立马兴奋了,有唐老板在,再凶的恶鬼也不怕。
覃宝贝别怕,哥马上来救你!
被鬼附身?唐剑文嘴边的嬉笑瞬间冰冷,大踏步走到两人跟前,看看全靠覃坈手臂保持坐姿的舒慕,再看看脑门上贴了张符纸奄奄一息的覃坈……即便是一丝不苟如唐老板,此时依然生出个邪恶的念头:好想把这俩人的衣服扒了再拍几张照啊!
简直是“色气满满”这词儿的最佳诠释!
“你被恶鬼附身了?”按住舒慕的脑袋,将碍事的人扒拉到旁边,唐剑文蹲下来和只能看到一半眼睛的覃坈对视。覃坈费劲儿地重新将瞳孔转到外侧,费解地回看过去:你说啥呢?
被对方诡异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唐剑文难得地打了个寒颤,好心将那张比舒大少还碍事的符纸撕下来扔在一边,昨晚他也体验过一把这种感觉,事实证明,滋味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