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着急呢,忙问道:“这里就我和老太太,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怎么突然封你为侧妃,先头可以点消息没有啊。”贾母跟着点头,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就跟做梦似的。
元春当然不会直说是因为她出卖了贾瑚的原因,只是笑道:“老太太,太太,您也知道的,我一直在皇后身边伺候,上次太子来请安,我给他奉茶,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可是太子、并没有责怪我……”声音越到后面越笑,她低垂着脑袋,脸上遍是红晕……
贾母王氏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太子这是意外看中了元春,深深着迷了,才收用封了侧妃,当即就笑起来:“是了,我们元丫头如此这般品貌,谁能不喜欢?太子也是如此!”
王氏拉着女儿的手,欢喜地都掉眼泪了:“我的儿,你可算是熬出来了,我往日还在担心,你在宫里也怎么好,如今可是好了!”
贾母啐了她一口:“这大喜的日子,你流什么猫尿,我们元丫头这般好事,合该笑才对!”一边又叹,“我们元丫头是大年初一出生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个有福气的,果然,今儿可不是应验在这里了。”又嘱咐元春,“日后在宫里,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敬重着些,好好过日子,也长点心眼,别轻易叫人算计了,最紧要的,是养好身子。”
王氏也忙忙擦了眼泪,点头道:“可不是,女人啊,再多宠爱都是假的,只有子嗣才是真的,你且养好身子,早日怀上龙嗣才好。”
元春羞得满脸通红,还是点头道:“母亲祖母放心,我都记着呢。”
贾母王氏这才笑了。
元春少不得也劝着贾母站到太子这边来:“祖母,太子是皇后嫡长子,国之储君,皇上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孙女也不怕告诉您,皇上身子不大好呢,到时候……”这什么时候就不说了,看着震动的贾母,元春道,“祖母,我知道您和理国公北静王府都是交好,且还要劝劝他们,知道何方才是正统才好。”
作为贾代善的妻子,贾母的辈分很高,四王八公早年同气连枝,此时虽然远了些,但是贾母跟各府的老太太老人还是很有些交情的。元春现在就希望,这些人,能成为自己的后台,但凡他们肯支持自己,亲近太子,她才东宫里,才算是安枕无忧。
“祖母,太子虽今日宠爱我,可您看太子妃、两个侧妃,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后面势力强大,若我一无是处,便是太子再宠爱我,这份宠爱,又能有多少?”元春看着贾母那意动的神色,又扔下一记重磅,“祖母,您常教我的,眼光要放远一些,太子如今是一国储君,等到将来……皇上身子,可是也来越不好了!”
贾母看着她,冷然道:“这话你也敢乱说?皇上龙体乃国之基石,你也敢信口开河?”
元春只笑着道:“祖母,龙体有恙这样的大事,外头自然不会随意宣扬,可那眼明心亮的,谁人不知?祖母若不信,但管去查就是,总会有蛛丝马迹在的!”
看着她如此坚定,贾母登时便动摇起来。可这事是大事,贾母还是拿不定主意。
“太子虽名正言顺,可二皇子那边……”
皇帝宠爱淑妃,疼爱二皇子,那是天下皆知的,万一皇帝最后传位二皇子,废弃了太子,那……
元春见她左右动摇,为了说服她,咬牙说道:“祖母便是不信我,也该信瑚堂哥吧。不独我,现在四皇子贤王,瑚堂哥,那都是太子的人。祖母,我们家,已经站在太子这艘船上了。”
贾母王氏都是震惊了:“你的意思是,贾瑚是太子的人?”
贾母还有些不信:“元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瑚儿才从边境回来,如何能跟太子扯上关系?贤王殿下是朝中有名不站队的,你这不是随便说话骗我们的吧?”
元春便撇着嘴冷笑:“我能拿这种事骗您呢?瑚堂哥自是刚从边境回来,贤王也是中立不假,可谁叫他们立身不正,叫太子知道了,可不就只能投诚求太子庇佑?”说着厌恶地呸了一声,“有这样的堂哥,我都要羞死了!”
王氏倒抽口气:“我想起来了,早几年,可不是有瑚哥儿跟四皇子殿下有私的事闹起来……现在还有呢?我的天啊,我们贾家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事发生?!”
贾母气得脸上涨红,问元春:“你可确定?”
“如何能不确定?太子亲口说的。”元春拉着贾母,“祖母,太子最是厌恶这种事的,便是瑚堂哥有出息,能帮得上太子,暂时不发作,日后也是定然要发落的,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家族才好。可若是我能在太子跟前说上话……”
王氏自然向着自家女儿,劝着贾母道:“老太太,您就帮帮元春吧,元春自来跟你最亲了,她有体面,不也是您的体面?!”
贾母一时心乱如麻,纠缠不过,到底是答应了。
“回去,我就去跟那些个老姐妹聚一聚!”
元春喜不自禁,连连道谢,又留着她们吃了顿中午饭,中间太子回来,还特意见了她们一面,贾母王氏更觉元春受宠,心里欢喜不已。
临走前,元春再三叮嘱,贾瑚的事切记不能外穿:“此事隐秘,外人还不知道瑚堂哥跟贤王已经投入太子门下,母亲祖母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事关自己利益,王氏贾母自然是连连保证,回到府里,王氏也就跟贾政学了学,两夫妻都默契的将这事藏在了心底——要出气要想看着大房落魄,但靠着元春现在太子侧妃的位置还是不行,可若哪一天,太子登基,元春成了妃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将来的富贵。暂时一点时间,王氏贾政还是能忍的。
可贾母就受不住了。回头来想起贾瑚居然跟个男人有私,她找来贾赦张氏,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直说两人不会教儿子:“这么个荒唐的事也做得出来,亏的外面还有人夸他能耐!”
贾赦早年是知道有这件事的,他根本没认为两人认真,只是荒唐随便玩一玩,根本没当回事。
张氏却是晴天霹雳一样,大抵女人本就敏感,听到这事,她直觉就想起了六年前贾瑚突然坚持要去军中的事,还有现在两人又给牵扯上了。
这要只是玩一玩,会这么多年还纠缠不休吗?
张氏晚上的时候,找来贾瑚就不准他再去见徒宥昊,贾瑚还要反驳,张氏却是以死相逼。好容易被贾瑚贾赦联手劝住了,张氏却不准贾瑚再跟徒宥昊见面。
贾瑚无奈至极:“我身在官场,平日差事,总免不了跟殿下见面的啊。”
张氏总不能为了这事耽搁儿子仕途,几番思量,贾瑚要见徒宥昊可以,可不准单独见面,还给他身边安排了徳贵这个小厮,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徒宥昊约了要说太子的事,对着张氏那严防死守,贾瑚没了办法,这才只好把韩昹也给叫了来,三人一起,可不就不是私下见面了?
只是如今,张氏明显认为自家儿子吃亏了,徒宥昊跟贾瑚那持续纠缠了多年的关系,也叫这位母亲触动了心中的警戒线,一心要叫贾瑚跟徒宥昊撕捋开去,最好再不往来才好……
这几天,贾瑚是头大如斗,真有些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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