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工部员外郎的贾政就站在朝堂上最靠后的小角落里,听到这儿,他早已经是大汗淋漓,两腿发软。
孝宗不禁皱眉:“荣国府?可是元妃的娘家?”
贾政赶忙站了出来:“回禀圣上,正是微臣家。”
孝宗对贾政还有些好感,此人迂腐虽迂腐。但还有几分忠心。孝宗的语气便缓和了几分:“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爱卿,你慢慢说。”
张敬宗就将王熙凤如何私放印子钱,更借着贾家的名声做的几件恶事一股脑儿都秉承上来。
孝宗心里虽然不快活,但他更明白,满朝堂上私下做这种勾当的决不在少数。地下钱庄屡禁不止,连太祖他老人家当初起兵造势的时候,也借过这种昧良心的银子。太上皇的妹妹,当朝大长公主。有江南最大的地下钱庄,孝宗可不认为那是姑姑的买卖,幕后谁更有权势,孝宗一目了然。
孝宗看过账册,林如海出任巡盐御史多年,可进献给朝廷的税银永远是那么多,另有一部分钱直接进了大长公主的地下钱庄。
孝宗也想过这块肥肉,然而太上皇犹在,他焉敢动手?
孝宗没好气的瞪了贾政一眼,贾政战战兢兢道:“陛下,臣一家已然知错,王氏将这二三年的账目和拮据都整理了出来,并将不义之财封存收好,只等年后向陛下主动告罪。”
孝宗心中直乐,贾家倒是挺会瞧眼色。他故意板着脸:“程大人,依贾府妇人所为,本朝历法该当如何审理?”
程子墨赶忙从人群中走出,“回陛下,若是民间私放印子钱,有功名者革去功名,若为寻常百姓则抄没财产,杖责十棍。”
世间不公平事太多,阶级不同,受益自然也就不同。
孝宗点点头:“其夫婿可有功名?”
张敬宗忙抢道:“陛下,贾琏五年前娶亲,捐了个同知的身份。”贾政暗地里叫苦,新君最恨卖官鬻爵,只是碍着老皇帝没死,所以不敢大肆下手收拾。
孝宗果然冷了几分:“那就夺去功名,将贾家妇人杖责十棍。贾赦、贾政治家无方,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北静王水溶与贾家交好最深,也听说过一些内中缘由,此刻见朝中无人站出为荣国府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听说,这个贾琏和王氏已被赶出家门,想来贾大人也是用心良苦,望陛下夺情处理。”
孝宗一扬眉,睨着贾政:“北静王的话果然属实?”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臣......”贾政一连说了几个字,可都没能把内情讲出来,这事儿实在丢人至极。
倒是南安郡王笑呵呵的站出来:“陛下,臣也有所耳闻,荣国府的妇人无德,她那位相公倒是有情有义,贾赦大人执意要儿子休妻,贾琏宁可将继承人的身份丢弃,也不愿意抛弃糟糠。说起来,贾琏远比那些道貌岸然,宠妾灭妻之人来的好。”
张敬宗顿时老脸羞红,他因原配妻子是个村妇,所以纳了个美貌的小妾,导致妻子郁郁而终,当初也有人拿此做把柄供给自己,可张敬宗一直坚称原配是妒妇,犯了七出,他也算不得是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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