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又道:“月例银子的帐本儿也全在陈富的手里?”
赵安弯身答道:“是的,全在他的手里。前些日子夫人要帐本儿时,我同陈富说过了,他急匆匆的好像有事儿要出府,答应了一声儿,说是会给夫人送过来的,不想后来也没有了声响。”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宋姨娘有老太太撑腰,却把如此大的一份好处给了小陈姨娘和陈富?而且宋姨娘已经送了官,陈富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帐本儿交过来,是陈富的胆子太大了,还是小陈姨娘的胆子太大了?
还有,陈姨娘知道不知道她哥哥做得事情呢?红裳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还要好好查清楚再说——不能胡乱猜疑人。
只是小陈姨娘嘛,红裳的嘴角弯了弯:如果月例银子的事情闹出来,问她的时候,她一定是不知道的。陈富是陈姨娘的兄长,同我有什么干系——小陈姨娘一准儿会这样说吧?
想到这里,红裳又略略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月例银子今儿放了吧?如果放了——”
赵安和他娘子一齐躬身道:“没有。”
红裳听得一愣:“没有放?!”
赵安娘子听出红裳有些恼意儿:“夫人,往日这个时候都放下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到现在还没有放。夫人不要生气,奴婢已经叫了人去找陈富娘子了,她一会儿也就会过来回话的。”
红裳沉默了一会儿道:“一会儿先听听陈家娘子说什么吧。你们自管在一旁听着,我不问你们话,你们就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儿也不要管;就是回去了,你们先不要同陈富说些什么。也不要责备他们——如果我没有吩咐你们去做的话。”然后红裳停了一停又道:“有些事情,我还要仔细的同你们老爷相商,此事今日是不会有结果的。”
老太太为什么会答应陈富夫妻管月例,这个事儿不难想明白;只是陈富夫妻投赵府时,赵一鸣是如何安排他们的,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来投的赵府呢?红裳要问清楚,然后才好理得清陈富同小陈姨娘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赵安和他娘子都躬身答应了一声儿:夫人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呗——宋姨娘都被送了官。小陈姨娘更不会是夫人的对手,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盏茶功夫后,陈富娘子来了。
陈富一家人既然投了赵府,当然也就是赵府的奴才了。不过,陈富娘子想来没有这种意识,她在穿戴上要比赵安娘子还强些。
一进门,陈家娘子便急行两步对着红裳跪了下去:“给夫人请安。”却省掉了自称。听进有心人的耳中,当然明白陈家娘子的那点子的小心思。
画儿和侍书对视一眼:她不会真当自己是赵府的姻亲吧?那真真是笑话。
红裳抬了抬手:“起来吧。霄儿,给陈家嫂子看座儿。”既然人家自视高了一截儿,红裳当然不妨再高抬她一步儿,不然跌得时候怎么会疼?不疼,她又怎么能记得住本份。
霄儿带着两个小丫头抬过了一个瓷凳儿。陈富娘子倒底没有糊涂到家,她是绝不敢在红裳面前坐下的。陈富娘子连忙谢过红裳,又推辞了一番,最终她也没有坐下——她们能在赵府是因为自家的妹子,可是自家的妹子在夫人面前都没有坐位。她哪里能坐下。
陈家娘子扫了一眼瓷凳儿:如果自己一家人没有投身到赵府,今日坐坐倒也无妨。
红裳轻轻咳了一声儿,取了茶啜了一口。陈家娘子急忙断了那些胡思乱想,自身后取过了一个小包裹,打开奉上:“夫人,我们家陈富天天瞎忙,前几日赵大总管嘱咐了。让他把帐本儿送过来,可是他却忙得混忘了。今日要发放月例了,他才忽然相起,只是现在府里没有了宋姨娘,他在帐房里正发放月例一时倒还走不开,他言道要过一会儿再过来给夫人磕头,这些帐本儿让奴家给夫人先送过来,并向夫人请罪。”
说着陈家娘子福了下去,就这样蹲下没有再起来。
红裳听完陈富娘子的话,看着那些帐本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帐本儿?送来的倒也真是时候,虽然不早,倒也算不得晚。画儿,收了吧。”
陈富娘子的脸上一红,不过她却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蹲在地上一副但凭红裳发落的样子。
红裳扫了一眼陈富娘子,她知道那些帐本儿现在不要说是她看,就是叫个十个八个的老帐房来看,应该也看不出有什么错漏了——那些帐本儿的数目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的那些账本儿都太新了;不,最大的问题,是这些帐本儿几乎新旧程度一样。
红裳吃着茶也不说话,陈富娘子渐渐不安起来了,起初刚来时闲适与自信不见了;她扫了一眼上座的夫人:只是垂着双目在吃茶;脸上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儿,也没有看她一眼。但是陈富娘子还是感到了一丝丝惧意儿。
屋里安静了下来,静得红裳吹一吹茶钟里的浮茶,听到陈富娘子的耳中都异常的清晰,如狂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她的额头已经见了汗。
红裳终于放下了茶钟儿,她看向了陈富娘子,眼睛略微的弯了起来,看上去好似在笑,也好似没有笑。陈富娘子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夫人要开口说话了,想起宋姨娘的下场——虽然他们没有同夫人明着做对,可是帐本儿送来的太迟了,再想到孙姨娘的下场,她的心连连打着冷颤:夫人会如何发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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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女生频道改版了!红裳还要继续努力,亲们多多支持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