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芊扶着丫头心然的手进了屋子,对着老太太福了下去。
老太太和红裳看到倩芊,都微微一愣,倩芊装扮是不是有些过了——虽然倩芊说不上是盛装,穿得也是家常衣服,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是精心打扮过。
那眉,那唇,那头上的花儿……,无一不是极精致而且又恰到好处,一张小脸儿透着十分的妩媚;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家常样式,但做工与绣工可是用尽了心思,衬得倩芊更是娇弱无比,让人忍不住是心生爱怜。当然,女人不会,大多数女子看到倩芊现在这个样子,都会在心中骂一句:狐狸精!
好在老太太和红裳都不在那大多数的女子中,倩芊也就得了绿蕉在心中的暗骂而已。
老太太看到倩芊这个样子,心下更是不快,她扫了一眼红裳:倩芊这是什么意思?怕媳妇看不出她的心思来吗?不过是到自己屋里走一走,妆容整洁也就罢了,用得着如此费尽心思嘛。
让老太太最不快的是,倩芊这妆容八成是因为她儿子才会如此精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不免有些失去轻浮。不过倩芊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老太太一贯对于自己要求甚宽,虽然不快,倒也不会因此对倩芊生出恶感来。
倩芊娇娇怯怯、不过同样也是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老太太安。”
老太太心头气儿不顺。只抬了抬手:“罢了,起来吧。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太好,不在屋里将养,这个时候给我请的什么安呢?你这个孩子,就是不知道疼惜自己。”
红裳面色如常。打量了一下倩芊,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表姑娘不是哪里不舒服吧?使人请大夫来瞧瞧才好,不要小病拖成了大病。”
老太太说那些话儿不过是为是替倩芊遮掩,怕媳妇心中生出芥蒂来;听到红裳的话仔细看了看倩芊,发现她精心装扮下的脸上的确是有些疲态,便问道:“芊芊。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了?不爽利的话。听你表嫂的话,早些请大夫的好。”
倩芊被老太太和红裳这么一说,心头有一丝烦燥:表哥就在一旁,她们却总是说自己气色不好,让表哥误会她是个病秧子岂不是坏事儿?她急忙笑道:“我很好啊,可能是刚刚小睡起来,睡意还没有全消吧?倒是让老太太和表嫂担心了。芊芊心里过意不去;不过,芊芊真得没有事儿,老太太和表嫂放心就好。”
说完,倩芊没有让老太太和红裳再开口,便又对着赵一鸣福了下去,虽然行止间很是娴静端装,不过那声音却不自觉的甜了两分:“表哥好。”
赵一鸣起身还了半礼:“薛家妹妹不用如此多礼。”说完便又坐了回去,眼皮都没有抬起,更不要说仔细看看倩芊了:至于倩芊今日倒底是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裙,赵一鸣压根儿没有往心上去——关他何事儿?
在赵一鸣现在看来。如果是红裳精心打扮了一番给他看,他一定会高兴万分,定要看个仔细才成;其他女子,赵一鸣却不会因她的样貌而生出其它的心思来——赵一鸣已经年过三十,又外放了两任,再加上本性就不是只注意女子样貌的人,现在更加不会被一个女子的外在美丽所动。
不是说他分不出美丑来。只是其他女子的美与丑,在赵一鸣的看来也同他无关,他根本不关心这些;而且,人长得美性情好不好还两可着呢——这个道理,赵一鸣早两年的时候就知道了。
倩芊精心打扮,希望能让表哥多看她两眼的心思落空了:她根本没有同家人之外的男子说过几句话儿,哪里会知道男人的心思呢?且她年纪与赵一鸣相差太远,以她的心去度赵一鸣的意,她的举止岂能入了赵一鸣的眼?
这些与聪慧无关,和经历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现在的红裳是本尊,就算是有心计有手段,赵一鸣或许会满意,但是却不会动心。
两世为人的红裳,虽然年纪看上去小,但其实是与赵一鸣年龄相当之人,人生经历却比这个时代的女子要丰富的多:二十一世纪时的红裳也经历过争斗,办公室中的“勾心斗角”、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下于深宅大院中各女子们的手段心计;而红裳的眼界与见识,可是比古代的大多数的女子强很多——职业女性的经历,赋于女性本身辛苦以外,也一样带给了这些女性不下于男性的能力;所以才会让赵一鸣动了心、生出了情。
倩芊当然感觉到了赵一鸣一贯的冷漠,她虽然有些伤心但并没有太多的失望:表哥根本不了解她;而且就是因为表哥守礼没有多看自己几眼,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美。
倩芊带着一丝失落对着红裳拜了下去:“表嫂好。”她每次见到红裳,都会仔细的打量红裳——表嫂倒底哪里吸引了表哥呢?可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表嫂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发式虽然常变动,也不过是常见的几种样式,头上的钗与花也不是什么新鲜样儿,妆容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