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内落座后,凤舞便依次上前给众人请安。
就算是于钧也淡淡应了凤舞一声儿,并没有给她难堪:这位大姑娘原来如何是不知道,可是只看现在,却真是很娴静了——难道山上几个月,她真得真心悔过了?
于钧也知道凤舞不同于赵一鸣的妾室,所以如果她能改好当然是最好,不然就会成为让妹妹最头疼的人了。
于钧打量了一眼凤舞:嗯,年纪不小,是应该说门亲事儿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赵家的大姑娘打发出去,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于钧便开始想:有哪个人家合适呢?嗯,此事儿还要同妹妹商议一下,赵家的大姑娘倒底是什么性子,才好择人;虽然是要嫁祸水,可是也不能让赵家的大姑娘太过祸害其他人家吧?要找个能治住赵家大姑娘的人家才成。
只有如此,赵家的大姑娘才不会总是回娘家,也不会再有心思来算计妹妹了;于钧不过几个转念间已经打算好了。只是他不知道,红裳有这个心已经很早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并没有多同凤舞说什么:现在不是训话的时机;而红裳同凤舞说过话后,便已经打发了人去请二房的人:团圆饭嘛,怎么能少了赵家的二老爷。
赵家的人,包括红裳自己在内,都低估了薛家人的脸皮:就是听到去请赵一飞夫妇的话。薛老太爷还是一样在座,没有要告退的意思——这顿饭他居然吃定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赶人的话总是不太好出口,可是二房媳妇的那张嘴可从来不是饶人的,这顿饭用起来也不会舒心的。
再不舒心的饭,到了饭时也要用不是?所以赵一飞携了金氏和薛氏来了以后。老太爷留下了赵一飞一家三口,有事要同他们说一说;让老太太带着众人到了饭厅上去用饭。
薛老太爷有心要留下,却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只能跟着表姐去了偏厅:老太爷要说什么事儿,薛老太爷不用想也知道;可是他看了一眼倩芊,看到她乖乖的跟在二房媳妇的身边儿,心里恼火更甚。只是现如今发作不得了。而且这个女儿现如今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便自扔下了倩芊走了。
老太爷留下赵一飞夫妻三人也不过是叮嘱他们两句,怕金氏因为薛家而误会了大房。可是老太爷并没有费太多口舌,金氏难得的表现出了贤良明理的一面儿,倒让老太爷小小吃惊了一番;不过,随后老太爷也就释然了:看来于钧接得那道圣旨,小儿媳妇是知道了。
金氏的确是知道了。不过就算是没有于钧的那道圣旨,她今日也不会因为听到了薛老太爷的那番吵闹,而把倩芊的事情怪到大房头上去: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只有薛氏是赵一飞名下的人,他们夫妇才能得的名正言顺,不用承大房的情,而赵家的家业他们还能再谋算;如果依了薛家老头儿的话,薛家那一半儿的生意岂不是就成了大房的,那还有自己二房什么事儿?所以,金氏现在根本已经把倩芊视为了二房的人。哪个也不要想改动了倩芊的名份。
而且,当金氏知道嫂嫂的哥哥现在居然管了皇商后,她心里更是热切了三分:也许给大房加加火,把薛家另外一半儿的生意也抢了过来,到时再想个法子把那一半儿也拒为自有;到时,这个薛氏也就可以一脚踢开,不用再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碍眼了。
因为金氏的小九九。所以她根本没有因为倩芊原来议亲的人是大房而生气:她很庆幸老太太偏心赵一飞,不然薛家的姑娘进了大房的门儿,薛家的生意也就归了大房。
至于薛家,不论是金氏还是赵一飞,或全都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好气儿:就连在倩芊房里宿里两个晚上的赵一飞,也因为薛老太爷,今天根本没有给倩芊一点儿好脸子看——这倒正中了金氏的下怀。
金氏虽然生气薛家的人辱了自己的丈夫,不过她还有一些高兴的:看薛氏如何在自家男人面前落好?只凭她父亲和嫡母的一张嘴,她想要在自家男人心中占一席之地也难上加难了。赵一飞,可是一个极小气的人;越没有本事的男人,越忌惮人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废物。
而且,还有一点儿,倩芊原来议的亲是大房,所以赵一飞心里也会因为此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这个金氏当然是明白的;金氏巴不得赵一飞心里的不舒服更大一些呢,也免得他把那个薛氏宠到心尖上去——进门儿两天儿,可都宿在了薛氏的房里,看你今天晚上还去不去了。
不过倩芊的心事:她一心喜欢的人是大表哥,金氏还不知道,如果被金氏知道了……
只是倩芊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人,看她如今一副老实本份无害的样子便可以知道她也在心中打算着什么着:只是她想对付的人是金氏,还是红裳就不得而知了。
赵一飞和金氏提到薛家人时的不客气,老太爷并没有多做理会;他只要爷想想薛老太爷贬赵一飞的那些话,就不想教训小儿子要尊老:儿子再有不是,他也不想听到有人如此当面给他和儿子难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