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要不是你总是恣意行事,听信谗言,而不是听从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好言相劝,咱们鲜卑人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柯最此时竟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你这是要反了么,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我是你们的大汗!?”
和连自然是没有想到下面居然有人敢反嘴。
“先有个什么臧霸,骗的你相信南下匈奴有利可图,结果却是让咱们鲜卑人费了粮草,便宜了别人,后又是什么姓公孙的,说上谷城有钱可图,可是到了这里,又让咱们鲜卑人的血流在了这城下。这些不是你这个大汗的不是么?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够称得上是鲜卑人的大汗!”
显然,柯最这是要和连的好看,“在我的心里,大汗永远只有一个人!”
一番话说完,柯最便不再看上首的和连,几步便走出大帐,即便是身边有阙居等人劝阻,也是全然不顾。
“老柯最,你这是要做什么?”眼见形势不妙,阙居却是跟着柯最走了出来,至于帐中人,眼前还是老伙计更为重要些。
而且从柯最此时的状况中,阙居当然看出了一些不妙。
“上谷城,哼!”
“老柯最,咱们还要从长计议啊,莫要做意气之争!”
“嘿嘿,老兄弟,咱们终究还是碍人眼的老东西了!”柯最叹道。
“即便如此,这个时候,也不是置气的时候啊!”阙居劝道。
“非是我要如此做,实在是不如此做,哪还有你我的余地。”柯最倒也不是仅有一股子血勇之气,“想想咱们当年的威风,那次临战不是勇往直前,可是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说起了从长计议这类的话呢,兄弟啊,你我还是老了!大汗不再,可是咱们不能让大汗留下的这些基业就这么给一次又一次的败光了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从来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可是我看咱们这位……”柯最话到此时,却是有几分沉重,“有时候话说的再多,不如好生的做一次让他看,更好啊!”
“这城……”
“这又有什么,无非就是拼人命,趁着我还能举得动狼牙锤,我还真就不信这上谷城真就是一座坚城!”
柯最大声招呼自己的本部兵马,连日来的厮杀,鲜卑人倒是仗着人多,可以让他们有足够的休息轮转的时间。
看到柯最如此,阙居却是知道他这位老伙计是铁了心了。
而对于和连的不满,或者也是忍耐到了极点,不然怎么会有先前的那一番话。
而今看到老伙计前去的身影,阙居摇了摇头,果然他们都老了,不然阙居如何会变得胆小。
不过胆子再小,此时见柯最要去攻城,阙居他还是连忙回到大帐中,向和连禀道,“大汗,柯最要去攻城了,还请大汗为他们起势,并调派人马,随时接应!”
“我还未下令,这柯最居然敢违逆军令,如此行事,却是把我置于何处,对于这等不顾军令,擅自妄为的人,你阙居还要我去给他们派兵接应,要是长此以往,今后大家都以柯最为例,让我这个当大汗的如何统领鲜卑万民!”
不想此时的和连居然还如此的玩弄口舌,他却是不想此时的帐下正在为攻城受阻而沮丧,正是要好生的为大军提振士气的时候,柯最如今是拼死一战,这是为他们这些老人的正名之战,也是因为柯最犯颜逆上以此来谢罪的最后拼杀,果然这和连却是虎父犬子。
不过阙居倒是还在耐心的劝着,毕竟他不能让老伙计的一片心血就这么白白的流失,尽管柯最并不一定希望阙居如此,可是阙居知道,他应该如此做。
“大汗,还请您为了大局着想,让柯最能够安心的为您打着最后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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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最的本部人马足有三千,如今在这三千精锐前面,柯最却是高高举着自己的狼牙锤,指着上谷城下的那条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坡道喊道。
“我鲜卑儿郎们,你们的力气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不骑马了,鲜卑人就不是鲜卑人了么,还是下了马,你们的腿就走不利索了,看,前面这条路,这是流了多少咱们同胞的鲜血,才有了这么一条路。只要你们跑上去,将挡在你们面前的一切都给扫平,那上谷城中的一切便是你们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还有女人,你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想想咱们来时家中的父母妻儿过得是什么日子,想想咱们这些勇猛无敌的鲜卑勇士们每天都吃喝的是什么,可是你们知道就在这条路的上面,在那座城中,那些如同两腿羊一般的汉人又是过得怎样的日子,他们吃得好酒好肉,穿的绫罗绸缎,还左拥右抱着**美妾,他们怎么能够拥有这些,这些本该是像你们这样的勇士才能够享受的,所以,现在,我鲜卑人中最勇猛的勇士,最无敌的勇士,用你们的刀枪,去登上那城墙,去将那些懦弱的汉人杀掉,将那些本该你们享受的一切给拿来吧!”
“拿来,拿来!”
“冲啊!”
在柯最的喊声中,一群狼一般的家伙瞪着发红的眼睛向着上谷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