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是明面上德高望重,实际上笑里藏刀,利欲熏心的老不正经。
他对傀儡的渴求是最不加掩饰。
“陈前羽是二长老最看重的一个徒弟,他甚至早早想过要将自己的衣钵传给对方,可惜一场大战,陈前羽惨死,二长老几乎疯狂,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于是他拼死杀敌,甚至多次以命搏命,但最后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大概是天不绝他,他意外突破,寿元激增,不仅实力大涨而且连番大战的暗伤也尽数恢复,成为阵法殿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但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再收过任何一个徒弟。”
江尘的话语,让林夕陷入长久的沉默。
对一个老人来说。
继承衣钵的徒弟战死。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大概是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爱徒死去,反而自己境界突破寿元大增,总有一种好凄惨悲凉的感觉。
但江尘依旧没有停留,而是鞠了一躬,再次往前走。
林夕跟上。
二人又来到了一个墓碑前。
墓碑前插着一柄折断的灵剑,黯淡无光,灵性早就散去,只剩下一截早已刃卷的残躯。
这是衣冠冢。
说明死者生前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只能用这种方法代替。
墓碑上无字。
江尘这一次没有再问,而是淡淡的说道:“此人是千年前长居青云宗的一位供奉,姓袁,因为不爱与人交际,具体名字已经无人知晓了。”
青云宗势力强大,百座千座仙峰,有几位孤僻的供奉宗主也不认得倒也不奇怪。
“这位供奉在那场大变中并非离开,而是挺身而出,为青云宗而战,杀敌无数,虽然实力强横但依旧身死道消,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他没有朋友亲人,唯独收养了一个孤儿做义子,对这个义子可谓是视如己出,百般呵护。”
“想必你应该猜到这个义子是谁了吧?”江尘说道。
林夕有些沉重的点头:“落日殿殿主袁仇。”
落日殿殿主,也就是最后争到了傀儡归属权的人。
傀儡本来应该归属落日殿弟子闻牧歌。
“没什么人知道那位供奉真名,而唯一的义子袁仇当时年纪还太小,无力刻碑,所以这件事就暂且搁置了下来。”
“袁仇在青云宗长大,长大后也并没有刻碑,他说自己暂时还不配为义父刻碑,若无法复仇,有何颜面面对义父?”
所以这块墓碑上才没有任何题字。
林夕在江尘的带领下,一口气看了上百块墓碑。
每一块墓碑背后都有一个悲惨壮烈的故事。
这让林夕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师徒、父子、道侣,每一个亡魂背后都有至亲之人的痛苦与哭喊。
整片陵园都弥漫着悲怆的气息。
“我并不是想要让你认为他们可怜,不是想让你心生同情。”江尘缓缓说道:“他们,全都是青云宗的英雄。”
“青云宗曾经差一点就彻底覆灭了。”
“因为那么多的先辈牺牲才得以保存。”
“为什么青云宗能得以延续,没有在那场大战之后逐渐衰败?”
江尘自豪无比的说道:“因为青云宗自那以后从不放过任何变强的机会,对有潜力的后辈,不遗余力,倾尽一切培育。甚至宗主、阁主、殿主、堂主、各大长老的利益都可以牺牲,都可以为优秀后辈让路。”
“我们已经老了,但总有弟子还年轻着。”
“我们青云宗的弟子,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最好的修炼资源,最好的修炼指导,从而成长为真正的参天大树,成为能庇护青云宗的强大修士。”
“这!就是我青云宗立根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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