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狼见马忠思索着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司马,你不出来拿主意,这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潘璋真的要撸了丁奉的军侯,裁撤掉南蛮营,到时候怎么办?”
马忠被岑狼这一激,抬起眼皮冷笑道,“丁奉是我的部曲,是我从鲁子敬那里带来的,可不是这个武猛校尉营的人。这支南蛮营从一开始就说由我自养,说起来和潘璋有什么关系?既然潘璋不想要,明天我去柴桑城里问问,看看别人拿不拿我这南蛮营当盘菜。”
岑狼听了吓了一跳,“司马莫要乱来,这种事儿谁敢坏了规矩。”
要是但凡哪个校尉、军侯的过的不顺心,就换一家跳槽,这个江东军早就乱了。真要是自己送上门去,恐怕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被人砍了脑袋再送回来。
马忠冷笑道,“怎么会坏了规矩,我们打个比方,鲜于丹堂堂一个中郎将,这次柴桑之乱折损了两个校尉营,现在手里的兵也就比寻常校尉多一点。他们不是索要赔偿吗?现在我把南蛮营赔给他,那之前南蛮营做过的所有事,都由鲜于丹接着,你说他干不干?”
岑狼听了一怔。
鲜于丹现在恐怕是最急于恢复实力的了,南蛮营的战力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讨马联军可是一清二楚。虽说只有一个营头,真要落到鲜于丹手里,不得当成宝贝来对待。何况弥补诸将的损失,这可是孙江东说的,谁也跳不出什么理来。
马忠又看了岑狼一眼,“再说你。你手下的火字营这几仗也算打出了身价,不说别的,宋谦、徐忠、孙规这三家本身实力就不上不下的,这次又损失了不少。你要带着人去了,不但不用白白出血,甚至做个校尉都不成问题!”
“真、真的?”岑狼被马忠唬住了。
本来按潘璋的意思,武猛校尉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岑狼就算再不舍,也只能拿出些物资出来,先填上这个窟窿。
但按照马忠这个说法,不但没有损失,反倒还能攀个高枝更进一步。
岑狼满脸都是纠结,小声道,“这样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这叫做破产清算,和你家没有一毛钱关系,既然资不抵债,就把武猛校尉营拆了分给他们就是了。那时候你们是他们自己的实力了,难道还对你们喊打喊杀的?”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明白,既然武猛校尉营是潘璋的武猛校尉营,那些吃了亏的大将肯定要榨干武猛校尉营的每一滴油水才肯罢休,可是我们刚刚遭遇到惨重的损失,不知道多少阵亡士兵的家眷需要抚恤,还得拿出钱粮来招募士卒。甚至我们的武器都损坏大半,也得从那批物资里挑选,真被榨干,我们就完了。”
“但是反过来呢,失去了追诉主体,一个面临拆分的武猛校尉营,却会变得炙手可热。”
马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唯一倒霉的,恐怕只有潘璋吧,他将一无所有。”
百里川顾不得打听什么叫做破产清算,急忙忙问道,“那我呢。”
看着少年那充满期待的双眸,马忠只能摸摸他的脑袋,“你不值钱。”
“什么!”百里川要跳脚了。
马忠提示道,“别忘了,你手里的兵都快打光了。”
“这样啊……”百里川一脸的沮丧。
马忠安慰道,“不过你可以给我做个添头,以我现在打出来的身家,别说中郎将,就算到了偏将军,杂号将军那里我都能有个位置。到时候你跟着我走吧。”
岑狼听着马忠那漫不经心的调侃语调,忽然琢磨出点滋味,猛地想起马忠的某一句话,连忙问道,“如果是你的校尉营,那又如何?”
“嗯?”马忠看着岑狼,“此话怎讲?”
岑狼抓抓头,“我还是觉得跟着你踏实点,宋谦、徐忠、孙规那仨货在江东也算有名,可在司马跟前,根本就不是个个儿。就算给我个校尉,我也怕以后在战场上死的不明不白的。”
百里川一听连忙敲边鼓,“是啊是啊!”
马忠一顿,皱眉思索,“如果是我的校尉营的话,大约还要孙江东和其他其他大将倒贴钱来养着我们……”
马忠抬头微微一笑,“这么麻烦人家,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