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视线紧紧盯着他身上的身影,没有说话,反倒是夜轲出了声:“尊上在今晚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有人看到尛婆出现过,所以……”
夜玉珩将他的话给截断,一副了然:“所以大哥与尊上是过来寻东西的?不过……”他话锋又微微转了转,“大哥与尊上也看到了,我与尛婆一整晚都待在这房间里面从不曾出去过,又怎么会去尊上那里盗取东西呢?这其中必然有误会!大哥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我这竹院的下人,我说的是真是假!”
花无忧突地就笑了,他不缓不疾地抬不上前。夜玉珩感觉到了长歌有些不安,他微微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怕。
花无忧漫不经心地瞥了长歌一眼,道:“是真是假还得查看才知!我打了那小贼一掌,只要她怀中没有伤口,又何需害怕检验伤口!”话到此处,他双眼猛地一眯,连带着语气也寒了几分,“况且,本尊前几日才听闻尛婆信誓旦旦地跟本帝尊说,不想嫁予二殿下,如今这般,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有欲盖弥彰之感!”
脚步声越走越近,长歌手中握着冰莲的手难免紧了几分,她双手死死一攥,望着夜玉珩,身体往前一倾,吻上了他的唇。
花无忧步履猛地刹住了脚步。夜玉珩愕然地低垂下头望着长歌,几乎停止了呼吸。这一切的一切,来的猝不及防,所有的人都呆滞在了当场。
长歌离开夜玉珩的唇瓣,转头望着花无忧,夜色之下,她明显看到了他眼眶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塌陷下去,让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血流不止。长歌知道,她此刻定然不能慌,不能乱。她需要冰莲,绝对不能让花无忧发现。
她脸色微微浮起一丝笑:“尊上是否有什么误会,二殿下对老身情深意切,老身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想嫁于他?”
袖袍之下的双手慢慢地攥紧,花无忧目无波澜地望着长歌,面上渐渐浮现一丝冰冷的寒光。
长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尊上若是想要搜寻老身这间屋子,尽管搜就是,不过,可否先让这些下人退下去,容老身与二殿下换身衣服出来在搜?”说完,长歌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娇羞,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夜玉珩的怀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夜轲见花无忧只是紧紧地盯着长歌,不说话,他沉浸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尊上……您看是需要……”
“不用了!”花无忧声无起伏地开口,他衣袍轻荡,漠然转身,声音冰寒如霜:“既然二殿下说东西不在这,也无须浪费精力在搜。至于那偷东西的小贼,本帝尊自有方法让它主动交出来,不过那代价,就不知道它付不付得起了!”
长歌心猛地一沉,还未细探花无忧所说的究竟是何意,他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脚步声越行越远,很快,就消失不见。四周顷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宁静。
夜玉珩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子,轻声道:“阿尛,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知道,如今你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就算是你不嫁给我,也不行了!”
长歌怔怔地望着他,蓦然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带着些倦意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夜玉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究什么也未说,手隔空一抓,散落在地的衣裳已经重新落入他的手中,他站起身,穿好衣物,抬步离去。待人走远,长歌轻阖上眼。
次日,曙光微亮,长歌还未曾起身,糕团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娘亲,娘亲……”糕团跑到床榻旁,伸手摇了摇长歌的身体,急切道:“娘亲,你快些起来,那个叔叔要走了!”
长歌身体猛地一僵,她霍然睁开眼,翻身而起,转首望着他:“你说什么?”
糕团急忙重复了一句:“就是那个取我血的叔叔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走了……”长歌低喃出声,神色开始微微恍惚了起来。糕团见长歌脸色没有丝毫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娘亲,你怎么还坐着不动啊!您不想去看看他吗?”
他记得当日在雪地之中,她家娘亲一听到那个叔叔的出现,便不顾伤势的跟了出去,连他爹爹受了很严重的伤也并不知晓,如今居然这般平静,莫非他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他的娘亲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坏叔叔?
面对糕团天真无邪的眼睛,长歌目光飘渺,声音有些落寞道:“不了!我去只会给他添加不痛快,又何必呢?”
糕团见长歌的眼睛渐渐黯淡无光,他心神微凛,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糕点递到她的面前:“娘亲,你吃。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吃着糕点就不会难过了,我相信娘亲也定然是这样!”
长歌伸手将面前的糕点推开,伸手很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娘亲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乏了!休息一段时间便会没事了!”
糕团将糕点放入怀中,奶声奶气道:“那娘亲你好好歇息,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长歌轻轻颔首,糕团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待人的身影走远,长歌将身体靠在了身后的床沿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静谧了许久之后,才轻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