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目光幽邃,声音飘渺道:“这便是她叫我过去的原因吧!”
刘管家身体微滞:“你说什么?”
长歌徐徐收回视线,她转头望着她,扯着嘶哑的嗓音开口:“她故意让君临留在她的房间,然后在让你在这个时间点带我过去,想必,她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一幕吧?”
刘管家居高临下地望了她一眼,讥讽道:“看来,你还有那么聪明,你既然知道,别就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当年你害得尊上九死一生,还让潋滟使者到现在魂魄不全,我若是你,就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又哪有这么厚的脸皮待在这里?况且,凭借你现在这一副尊容,你拿什么跟潋滟使者相比?要长相没长相,要修为没修为,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凤凰族未来族长凤长歌吗?”
长歌眼底有寒意瞬间凝聚,她目光清冷地望着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处心积虑地想要我走?莫非,她是不自信吗?还是她认为纵然我现在这副模样,她还是照样比不上我?”
刘管家怒及反笑:“凤长歌,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歌转过身背对着她,声无起伏地开口:“告诉她,要我离开很简单,除非君临亲自开口,否则,任何人也别想赶我走!”
刘管家眼底狠厉之色一闪,长歌已经越过她,大步往前面的方向走了过去。回到住所,长歌望着这破旧的屋子素手一拂,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她抬步走到床榻躺了下去,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既然全部都是花无忧穿着单薄的衣裳在潋滟的床榻上起身的场景。
心脏一阵阵地抽痛了起来,犹如刀绞。她睁开眼,整个身体卷缩成一团,脸颊上已经浮现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唇瓣也在那瞬间浮现渗人的苍白。
凤长歌你已经习惯了不是吗?你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他与潋滟才是天生绝配,你与他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与苦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至少你现在还能每天都能看到他,你应该知足了,你不该痛的……不该痛的……
长歌痛苦地捂住了胸膛,在床榻上打起滚来,束着发丝的木簪松开,银白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开来,脸颊上的伤疤又开始隐隐灼热。她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要痛呼出声。
“既然痛苦,为何不选择忘记?陶妖,去喝忘川之水吧!只要你喝了它,你就不会这么痛了……”虚无飘渺地声音至耳畔响起,长歌循声望去,便见半空之中渐渐浮现出一团黑云。
长歌隐忍下自己的痛苦,冷声开口:“你是谁?”
那团黑云爽朗地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我夺回你之前拥有的一切!你的容貌,你的法力,还有君临,只要你想要,我统统都可以帮你达成!”
长歌唇角轻轻荡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她双手撑扶着床沿坐起身:“这世上又怎么会有白吃的午餐,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魔族守卫重重,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你就不怕我大叫出声,有来无回吗?”
黑云剧烈翻涌了起来,他大笑道:“这魔界守卫重重又如何,这里地势偏僻,纵然你叫出声,怕也没有几个人理你。你别忘了,当年你与天帝设计引诱花无忧上了天族,致使魔族损失残重,他们是巴不得你出了意外呢!”
那人所说的话字字戳入长歌的心窝。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为何要帮我?”
黑云笑了笑:“因为在这三界之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了。你不必如此急于回答我的问题,你好好思量一下,待你想通,我自然会出现!”那团黑云将话说完,瞬即从窗户外飞了出去,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歌目光幽邃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抿了唇,掌心有剧痛转来,她摊开掌心,低垂下头,这才发现那碎裂的玻璃渣子已经渗透到她的掌心里面去了。
她蹙了蹙眉,伸手变出一把钳子,将那玻璃渣子一一夹出,掌心裂开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她收起钳子,附而又躺了下去。房门哐当地一声,被人大力推来,长歌翻身而起,便看见刘管家带着四五名魔婢走了进来。
她朝着那几名魔婢使了一个眼色,那些魔婢顿时领命,对着长歌变化出来的家居用品一阵猛砸。
若是往常,长歌只要稍稍勾动一下手指头,这些魔婢就能趴在地下。如今,她法力消退,甚至她毫不犹豫地怀疑这里的任何一名魔婢都能顷刻夺取她的性命,然而,骄傲如长歌,面对她人的挑衅,又怎能容忍?
“你们这是做什么?”长歌目光冰冷地望着她们,眼神冷冽慑人。刘管家被长歌眼底的寒意吓得浑身一颤,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初。
“做什么?”刘管家抬步走近,她盛气凌人地望着长歌,阴戾道:“我记得你刚来之时便已经告诉你了,没有尊上的指令,你不能改造这里一草一木,如今,你公然挑衅我说的话,就是公然挑衅尊上,你还有脸来问我做什么?”她语气猛地一厉,“来人,将她给我捆起来,刑罚伺候!”
她话一落地,就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女子走上前,将长歌从床榻上拖了下来。长歌任由她们处置着,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你分明就是想公报私仇?”
刘管家走到长歌的身旁,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色:“是又如何?”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讥讽道:“凤长歌,你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顶撞潋滟贤使,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再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