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苏醒过来,那名泼水的魔卫走到潋滟的跟前,低声禀告道:“三贤使,她已经醒了!”
潋滟轻柔地放下手中的杯盏,撇头望了长歌一眼,四目相对,长歌明显看到了她眼中有过一闪即逝的讥讽与不屑之色。
潋滟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离长歌一丈开外的地方,上上下下打量了长歌一眼,一脸惋惜道:“啧啧!谁能够想到,曾经众星拱月的丹霞山小殿下,有朝一日会弄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呢!尊上也真是的,好歹你也是个女子,怎么,就一点也不弄得怜香惜玉呢?这炼狱司就连他待久了,也不能安然地退出来,何况还是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长歌此刻身体虚弱不想与她多费唇舌,索性,闭目不语。
潋滟却也不在意,她自顾地说道:“这件事不传出去也罢,若是传出去了,丹霞山的众人看到了他们曾经敬爱的小殿下被人这般虐待,不知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来这魔界讨伐要人了?”说到此刻,她又笑了笑,“丹霞山现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若是他们攻了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过了渡河呢?”
长歌霍然睁眼,望着她,一双眼冷的出奇。
潋滟勾唇笑了笑:“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能救得了那些人吗?”
她轻飘飘道,“说起来,你还真是要感谢我才对,若不是我好意‘提醒’那些魔人每隔一段时间去拜访拜访丹霞山,这丹霞山又那会像现在这般空旷?”
长歌紧紧盯着她,扯着苍老的声音冷冷道:“你定然很害怕吧!”
潋滟脸上的笑容微滞,只是极短的一瞬,她又不动声色地敛了过去,她很是稀奇地望着她:“怕?我为何要害怕?”
长歌唇角勾勒出一丝冷笑:“这便要问你自己了!许是害怕花无忧时至今日还有我的位置;许是害怕我频繁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旧情复燃;又许是害怕他会因此抛弃你,所以,你才会屡次三番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我,同时也在告诫你自己,花无忧心中是有你的!若我未曾猜错,现在,你心中定然很恐惧吧!自己最为厌恶的人好端端地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既不能动,也不能杀。”
“胡说八道!”潋滟脸色的笑容猛地收敛,她双眼微微眯起,寒声道:“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看来还是没有给到你一个教训。你以为我做的这些事,他不知道吗?他只是因为选择了我,所以,才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你,不然,他也不会将你关在这个地方来,从始至终,他的心中就只有我一人。凤长歌,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况且,就凭借你现在这副模样,你拿什么跟我争?”
长歌感觉湿漉漉的衣裳紧贴着皮肤极不舒服,她蹙了蹙眉:“是吗?”却显然不想在继续下去。体内的灵气在渐渐溃散,她轻阖上眼,正打算调息片刻。
潋滟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来赌一赌吧!”
她语音落地,啪地一声,鞭子划破冷风打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长歌霍然睁眼,脸上神色因痛苦而皱成一团,额头顷刻渗透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潋滟摸了摸手中那条赤蛇长鞭,笑望着她:“这滋味感觉如何?”她的语气很是轻快,仿佛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长歌目光清冷地望着她:“你若是想知道,大可尝上一尝!”
她语音还未落地,潋滟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又狠狠甩了下去,啪地巨响,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长歌脸色煞白如纸,她死死咬住牙关,却是没有哼出一声。
潋滟居高临下地望着长歌,轻蔑道:“凤长歌,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上古时期的你,众星捧月,无论你做错什么,放下多大的错事,别人总是会轻而易举的原谅你。而我呢?一旦做错,便是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古时期,我已经此生都不可能在见到你,没想到,你居然又重新转世投胎了。还是一如既往,被众人捧于掌心,从小生活在幸福的环境之中。”
说到此处,她眼神猛地一厉:“若是单单这些便罢了,只是为什么,我在虚无之境守护着无忧的骸骨数十万年,却始终比你晚了一步,他先喜欢上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拥有这一切?夺了我该有的一切。”
潋滟狠狠地一鞭甩了下去,长歌气血上涌,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旧疾的伤口被她这一条条的长鞭给引发了出来,剧痛钻心,长歌身上顷刻渲染成一大片刺目的血迹。
血腥之味在空气中渐渐散发开来,长歌看着潋滟有些狰狞的脸庞,扯唇笑了笑:“看来我说对了,你在害怕,潋滟,你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