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局规则愈发牢固的今天,胶囊赌局每个月剔除出去的老人数量和接受进来的新人数量总是保持着平衡的。他们一方面要保证赌局人数的齐整,另一方面也要保证那些新加入的新人懂规矩知进退。一旦发现有不懂规矩的人出现,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杀死剔除。他们就仿佛一个免疫系统一样,不断的剔除扼杀着那些坏死的细胞,自成一体,难以攻破。在保证着自身循环正常的前提之下,缓慢而和平的存活下去。
早在很小的时候,赵卓就已经看明白了胶囊赌局的这个本质。他曾以赌徒的身份在这个系统里生活了很久,而当时,他所一直依附的那个人,便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胶囊赌局设计的最初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泥沼区的人们保持着对外界美好世界的希望和向往,激发这些联邦最底层的人们不要丢失他们的反抗之心,不要忘记联邦对他们的不公,而不是用来为这些不思进取的人们养老享福用的!”
想起他曾经听过的这句话,想起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赵卓沉默低头,轻轻揉着脚踝。
他很清楚这样的赌局早就已经背离了设置这个赌局的人的初衷,但却没有人有能力改变,曾经想要改变的那个人最终还是死了,而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想要改变了。即便是赵卓自己,参加赌局的目的也只是简单的想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成为这个腐朽赌局之中的一个腐朽“老人”。
他忽然觉得有些羞愧,想起那个很多年不再想起的人,想着自己靠着侥幸才通过的第一关,少年愈发明白了那个人的强大,也越发觉得,想要改变这个胶囊赌局的现状是多么的困难。
人总是趋于安宁,向往安定的。无论这种安宁是来自于生活的强压还是来自于命运的不公,无论这种安定是绝境之中苟延残喘的挣扎还是无数抗争之后摸索出来的圆滑。
有斗志的人,总是很少很少的。
“啪嗒”
不怎么清脆的金属落地声突兀响起在沉默的休息厅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然后落在了那块金属圆盘之上。
赵卓默然看着从口袋里脱落出来的圆盘,面无表情的将其捡起来,重新放回口袋。然后他直起身子,扭头看着旁边的齐牙牙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些绷带?”
齐牙牙一呆,然后猛然醒悟过来:“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