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诡异地看着赵卓，秦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知道他欠了你多少钱？”

“不知道。我只是在他有难的时候出手帮了一把，虽然有提到报酬这件事情，但具体的数额其实并没有做限制。”耸了耸肩，赵卓没羞没躁的说着大谎话，反正当时的情况他这样说也是没错，只不过态度和方式实在不像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所能做出来的。

“可他说当初雇用你的时候，谈妥了的价格是十万来着……那时候我们的情况和现在不同，他在般若市当小太子爷，有事没事经常欺负别人，还真的在社会上请雇过些打手，你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秦笑下意识的说着，然后抬头看着赵卓，“难道不是这样？”

来到这里之前，赵卓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但这个时候却已经知道十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数额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秦笑，半晌之后，才忍不住无奈的对秦笑道：“我觉得……你该管教管教你弟弟了。”

他们昨天才认识，当打手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什么意思？”秦笑皱眉。

摊手耸肩，赵卓站了起来：“意思是他说了谎啊。我们真认识的时候还只是昨天，他被姬家的小鬼带着一帮小弟追着打，偏偏死不还手。我看着挺可怜的，就出手帮了一把……唔，然后是要给报酬的啦。但我没想要这么多，也不觉得当时他的身上有这么多的钱。”

说完这些，他转身就往前走，留下脸色异常难看的秦笑失神般的蹲在那里，清晨快亮的天光从他头顶升起来的时候，远处带着一众学徒跑操的秦易面色微红的跑了回来，看到赵卓离开的背影和蹲在街头的哥哥之后，下意识地愣了愣，然后小跑着过去……

秦易不想让自己的哥哥知道被姬家的孩子欺负的事情，所以对秦笑撒了谎。只是没想到谎言这个东西，说拆穿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快的。如果赵卓听到的不是十万而只是几百上千的话，他不介意帮秦易圆这个谎。但十万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都有些吃惊：这让他对男孩的观感一下子降低到了极点。秦笑也许是如科多一样的好哥哥，但这个秦易却未必是小冬瓜那样的好弟弟。

没有理会身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赵卓往前走着出了朝阳街。

该学的东西有很多，该认识的事物有很多，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熟悉这个社会的一切：街边的店铺，路边的广告墙，偶尔驶过的汽车，很高的大厦上播放的宣传片……他在每一个可以吸收知识的地方驻足，在每一个有人群聚拢的地方倾听，认真的看广告墙上的广告，看宣传片。对于这里人来说，这个城市异常噪杂的早起声，是少年听来最美妙的声音。只需要多看，多听，多想，甚至不需要开口问，就能将一些常人重视忽略掉的常识记在心里，并渐渐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充实着，武装着，让他变的更像是一个真正的七合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