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怜托腮看着桌子上的药,回头看了一眼卧室,试探着去拧门,结果门还真开了。燕回躺在床上,身上还裹着毯子浴巾,展小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挪正盖上被子,跪在床上看着他说:“燕大爷,您要是再不吃药,我可就要动手灌了。我小时候不吃药我爸都是灌我吃的,那滋味可痛苦了,捏着鼻子往嘴里倒,您老现在很难受吧?您还是乖乖吃了吧,夜里还有一顿呢。”
燕回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吃……”
展小怜不屑的切了一声:“一个大老爷们还怕吃药,还不如我老姨家的小菲。”
展小怜走出去拿药,看着手心的药丸,是那种胶囊似的,她咬了咬唇,回头看了眼卧室,拿着药和水走到卫生间,快速的把其中一个胶囊的外壳掰开,然后倒出一大半的药在水池里,又把另一半胶囊药粉倒在碗里,这就等于这颗药的药效少了一大半,她跟着又把其他的药都倒了一半,其他的冲兑在一起,伸手拧开水龙头把药粉冲了,把药水和过嘴的水一起端进了屋:“爷,水都凉了一茬换了一茬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老明天早上还有事吧?要是因为这个做不成,那可得不偿失了。”
燕回貌似动了动,展小怜看他没挣扎起来,过去把他拉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脸:“爷,您老现在这样看着可滑稽了,半死不活的。赶紧喝药,喝完了您解放了我也解放了不是?来来来,我刚兑了半天,您老直接张嘴喝下去就行,不用吞药丸了,我小时候吃药就是这样的,来试试,温度保证刚刚好。”
燕回闭着眼张嘴,展小怜本来还指望他自己端碗喝,看样子是指望她了,把药放他嘴边,喂他喝下去,又让他喝了水,等燕回躺下了才松口气:“侍候人可真不是我干的活,累死我了。”
展小怜在外面看电视看得十二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把第二顿药拿去卫生间,把里面的药粉倒了一半,让燕回吃了第二顿药,直接从柜子里抱了成床被子,直接扔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睡觉,电视开了一夜,她也睡的昏天暗地。
第二天早上,展小怜睁开眼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心一凉,想着燕回可别是已经走了,走的门边一看,发现那丫的鞋还在,她慢吞吞的走到卧室旁边,手一拧,门开了,卧室床上的被子里鼓出一块,里面很明显还躺着一坨东西。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展小怜伸手拉被子:“爷?!”
不想刚刚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人突然被子一掀一把抓住展小怜的手,“谁?!”
展小怜被他那一下拽的胳膊根的地方“咔嚓”一声,展小怜“嗷”一声惨叫差点把屋顶给掀了。燕回一看到是展小怜,手一松,直接栽倒在床上,鼻子发出浓重的鼻音,伸手按着太阳穴:“妞,平时嗓门不是挺大?突然偷偷摸摸的跟变态似的,我还以为是杀手……”
展小怜抱着胳膊哭的鼻子眼泪往下掉:“你自己是变态还好意思说我是变态?我不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醒了吗?我那是蹑手蹑脚,成语怎么学的?什么偷偷摸摸……疼死我了,我胳膊断了……”
燕回坐起来,对展小怜勾勾手指:“靠过来。”
展小怜一边哭一边抱着胳膊过去,燕回伸手,摸着她的肩膀,然后拉着她的胳膊猛的一拉一推,展小怜再次惨叫出声:“嗷——!”然后哭喊:“燕回!你丫想搞死我直接说!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燕回朝后一躺,拉上被子捂住耳朵,闷声闷气的说了句:“再嚎一声爷就割了你的舌头。”
展小怜趴在床上,软绵绵的,她微颤颤的爬起来,结果姿势没可控制好,差点摔下去,她下意识的伸手抓被子,等站稳了,她才发现那胳膊虽然还疼,但是能动了,刚刚那胳膊来回晃,都是不是她自己的了,展小怜摸摸鼻子,讪讪的说了句:“那个……我去跟人说,爷今天生病了,哪都不去……”
燕回“呼”的伸出一只胳膊阻止,“爷今天有事。”
展小怜心里一跳,嘴里说道:“可是爷,都病了。”
燕回坐起来,觉得太阳穴要炸了,他一边揉着嘴里一边念着:“爷要弄死曹康,那个庸医……”
展小怜幸灾乐祸:“就是就是,我夜里等到一点钟,等爷吃了药才睡呢,那个庸医,害惨我了。爷你现在是不是太阳穴特别疼,鼻子还不通气,嗓子也疼?按照我从小到大的感冒经验,这就是从着凉到重感冒,那个曹康真是庸医啊庸医,太不像话了……”
吃早饭的时候曹康急急忙忙赶来,额头的汗一滴跟着一滴往下掉,又是给燕回量体温又是询问展小怜吃药情况,展小怜理直气壮:“吃了昨天夜里吃了两顿,一顿都没拉,你看我们爷病成啥样了?整个一瘟鸡,这都是你害的,爷说待会还有事,你怎么负责?”
燕瘟鸡阴测测的看了展小怜一眼:“你想死?”
展小怜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到,抬头看天,啥话也不说了。
曹康是没想到竟然加重了,他觉得不应该,可是燕回现在的状况就是严重了。
燕回面前放了一堆药,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曹康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燕回一眼:“爷,您老人家要是吃了这些药,再休息一下,到中午就能好一点……”
燕回伸脚踢了他一下:“耳朵聋了?爷今天有事,怎么休息?你等着爷回来收拾你。”
曹康被吓的脸色苍白,腿都开始打哆嗦:“爷……”
展小怜过去踹了曹康一脚:“你丫二缺吧?还不去研究研究怎么尽快让爷康复?还真打算等爷回来收拾你?”
曹康一听,急忙“哦哦”两声,连滚带爬的跑了,跑了几步又回头叮嘱:“药,一定要按时吃!”
燕回踹他屁股一脚:“滚!”
展小怜把药拿到燕回面前:“爷,吃了吧,吃了不定到中午就好了。”
燕回盯着那堆颜色各异的药丸,脸上的表情极为恐怖,憋了半天才说:“不吃!”
展小怜放下杯子,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结果燕大爷就是不吃,展小怜叹口气,无奈的说:“爷,您已经过了撒娇不吃药的年纪了,您这样,我感觉就跟哄我儿子吃药似的,可别扭了。”
燕回伸手揪着展小怜的几根头发,展小怜疼死了,使劲往回拉,燕回连打两个喷嚏,然后说:“爷就是不吃!你能怎么样?”
展小怜简直是怒了,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再拖下去肯定不行,她直接拿了碗,把那几颗药的药粉倒进碗里,兑了水揉碎,端到燕回面前,“爷,这样您老直接喝了就行,就当喝水。”
于是,燕回端水喝药,展小怜瞪圆眼睛看明白了,这货不喜欢吃药,不过兑成水的愿意吃。
侍候完这祖宗,燕回带着一大帮子人出门,展小怜知道,这是要去画舫池那边的工地,展小怜站在门口踩着脚问:“爷,要是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燕回慢吞吞的走回来,伸手捏她的脸摇了摇,“爷昨天说的话忘了?陪着爷一起去。”
展小怜走到角落把她扔在地上的小背包拿起来背在身上,一边换鞋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要是不去你又要说砍了我的脚做标本了。”
从酒店到那个别墅群开车过去有半个小时,展小怜扫了眼燕回带的人,估计是在青城本地,带的人不如他去摆宴的人多,一共五辆车,一辆车上连司机有四个,这样算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个人,雷震的车一直跟在燕回的车后面,看样子是主要保护人,那个黄毛的车是开道的,燕回刚好在中间。
燕回就算生病也是压榨人的主,车开了他就四肢张开,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展小怜都快自己趴车玻璃上当招贴画了,逼急了吼了声:“爷,好歹我也是圆的,您再挤,我就成扁的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嘛?”
燕回睁开眼,本来摊在车座上的胳膊一拉,展小怜被他拉到他旁边,展小怜还没反应过来,结果燕回头一歪,大脑袋直接埋到了展小怜领口微开的羽绒服里,展小怜觉得自己的咪咪被他压的疼死了,发育,她正在发育的胸啊!
“爷……”展小怜刚开了个头,就听燕回从她胸前出声了:“肥妞,爷病了,是你害的,要是再敢叽歪一句,爷割了你的胸油炸下酒……”
展小怜立刻自动自觉的闭嘴。
车到目的地,展小怜跟着下车,四处一打量,画舫池面积特别大,已经好的一期工程最靠近路边,环境很好,树木花草绿化什么的布置的都不错,就连别墅区的门卫室都特别上档次,看着很正规,一看就是高档别墅区。展小怜一路走一路看,前面被打扫过,看着很干净,后面出来一群人,看到燕回就很恭敬的打招呼,说一期落成庆典就布置在假山花园那边,他们过来请燕爷过去。
展小怜跟着燕回后面,时不时给他递毛巾,其实就是让他擦鼻涕用的,别看燕回看着跟不是人似的,不过生病感冒了该掉鼻涕还是掉鼻涕,掉鼻涕的样子跟普通人一样搓,平时那种神仙哥哥似的感觉因为他擦鼻涕的动作全没了。展小怜心里都不知道幸灾乐祸了多少回,让你丫一直装十三,好了吧,你再装感冒了也得吃药吧?掉鼻涕了也得擦吧?还以为这丫有本事掉鼻涕都比人家有范呢,结果还不是要拿东西擦?
一帮子人走到一半,有个人跑过来跟燕回点头哈腰的说话,用的还是带着浓浓方言的北方话:“爷,俺是一期的工头,那个今天大部分工都休息,俺们一期的都在那边等庆典,能不能请您老人家的人帮个忙?那边有个仪器过来,十来个人都搬不动几步,特别的重,能借几个强壮点的小伙子搭把手不?”
展小怜的眼珠子在转了一圈,翻着白眼答了句:“咱们爷又不是搞慈善的,你们搬不动自己想办法,爷的人可不是好借的。一期二期的,关我们爷什么事啊?”
燕回手里的毛巾捂着鼻子,挥了挥手:“肥妞一边去,雷震你带几个人过去搭把手,今天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完善……”
雷震犹豫了一下,然后随手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过来。”
展小怜一数人数,少了七个,还剩十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