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晚上要比白天冷的多,乔好挨着火堆盘膝而坐,望着火苗呆呆出神。
一阵风从洞口吹过,搅的焰头忽高忽低摇摆不定,恍惚间乔好只觉得那火焰越抽越高,扭了几扭,渐渐化做了一名眉目如画的女孩子。女孩穿着一身淡黄衣裳,肤色白如凝脂,长长的秀发用一串七彩宝石链束在一处,手里提着支碧绿的竹棍。
“看棒!”女孩突地一棍劈面袭来。
乔好吃了一惊,正要躲避,眼前忽地一花,火堆草树尽皆不见,不知怎地已是站在一处高山之巅的石台之上,手中也多了一柄如秋水般明亮的长剑。
忽觉风声灌耳,抬头看时那支竹棒已是当头劈到。
不假思索的,乔好长剑上撩,剑脊轻轻一磕将竹棒拨开。
竹棒在空中一荡,随即画了个圆弧扫向乔好腰间,乔好向后一跃让过竹棒,女孩轻叱一声,竹棒改扫为刺,疾向乔好下腹点去。乔好长剑下垂,剑身一偏,棒尖正刺到剑脊之上。
借势向后退出两步,乔好摇头笑道:“不比了吧。”
那女孩却是不依不饶,口中叱喝连连,一根竹棒刺扫劈削,一招急似一招,一棒快似一棒,直如狂风暴雨一般向乔好攻了过去。
乔好并不还手,只是在女孩儿如山似潮的棒影中左右闪避着,恰似万顷碧涛中的一叶孤舟,可无论女孩儿招式再精、劲力再疾,却始终粘不到乔好的身上。
女孩攻了一阵自觉没趣,竹棒一横,叫道:“小好哥哥好没道理,说好了正经比试,你怎么总不还手?莫非是欺我是个女孩儿,瞧我不起,不屑与我动手不成!”
乔好慌忙摇手,说道:“思南妹妹说哪里话来,我怎会瞧你不起!只是刀剑无眼,我又学艺不精,恐要失手,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女孩咬了咬嘴唇,道:“学艺不精?你要是学艺不精,那我们岂不成了砖头瓦块!哼,知道你是少年英雄,连昆仑双剑和飞石道人都败在你的手上,我一个小小女孩儿就更入不了你乔神剑的法眼了!”
乔好苦笑道:“思南妹妹,你怎么越说越厉害了。好好好,先前是我错了,咱们重新来过,我正正经经的同你比试一回如何?”
女孩听了这话转嗔为喜,嘴里笑了几声,忽地神色一肃,竹棍斜斜上挑,喝道:“正要领教天山剑法的厉害!”
乔好也是面容一整,左手捏个剑诀,长剑前领,说道:“请了!”
“请了!”
女孩儿身形一晃,竹棒左劈右刺,一招两式连环攻出。乔好脚步不动,屈指弹去,劲力到处,将竹棒高高弹起。
女孩儿撤棒回步,身子一偏,手中竹棒连画三个圆圈,将乔好头、胸、腹三处要害尽数笼住。
“好棒法!”乔好赞了一声,手中长剑雷霆般直劈而下,竟是要以力破巧。
女孩儿大喝一声,对乔好劈下的长剑视若无睹,竹棒中宫直入,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乔好哪敢伤了女孩,只得收剑向后跃去。
女孩儿合身扑上,竹棒瞬间连刺七下,正是她这路棒法中的一招杀手。
乔好连挡几剑,忽地左手一探,食中二指闪电般伸出,于间不容发之际将竹棒的棒头稳稳夹住。女孩儿忽地撒手弃棒,一指点向乔好腰侧,指尖发出“嗤嗤”破空之声,去势凌厉无比。
“好指法!”乔好松手弃棒,左手虚晃成圈,反扣女孩儿手腕。
女孩儿不闪不避,一头向乔好怀里撞来。
乔好怕伤着女孩儿,不敢硬拼,身后又是石壁,只得双臂一振腾空跃起。
忽见一道青光疾闪而出,却是女孩儿闪电般自腰中抽出一口细狭软剑,自下而上斜斜向乔好双腿卷去。
乔好左脚一缩,右脚踢出正中剑脊,身子借势高高跃起。
“给我下来吧!”女孩左袖忽地一扬,数道银光向乔好蜂拥而去,原来这才是女孩的杀手。
“看你还……”女孩儿笑声刚起,募地里只听“叮......”的一声长鸣,乔好身前好似亮起了一道闪电,十七颗银珠从空中纷纷落下。
女孩骇然失色,她看的分明,乔好竟是在一瞬间连出十七剑,每一剑都击中一颗银珠,只因出剑太快,所以听起来只有一声剑鸣。
女孩这才知道乔好的剑术竟是到了如此境地,刚才怕是连一分功力也未用足,若真是生死相搏,自己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乔好轻轻落地,见女孩一副沮丧模样,暗笑一声:“傻丫头”。收起长剑走到女孩跟前,刚要说话,忽觉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什么女孩,只见眼前一堆要灭不灭的火堆,身侧几片忽明忽暗的月影。转头向洞外一望,月正中天,原来夜已深了。
第二日离楚正做着好梦,又被一股浓烈的肉香唤醒。
离楚揉了揉稀松的睡眼看着冒出腾腾热气的铁锅,猛然睁大眼睛叫道:“我死也不吃口水鸦的肉了!”
“没人叫你吃口水鸦...再说也没有了。”乔好搅着锅中的肉汤,头也不回的说到。
离楚连吸了几口气,果然不是口水鸦的味道。
乔好又用树筷从锅中捞起一块带肉大骨,回头道:“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口水鸦?”
他夹上来的这块骨头粗粗大大,连皮带肉怕不有好几斤重,口水鸦是断然长不出来的。
离楚望着煮的稀烂的肉块,肚中一阵咕噜,只觉饥饿难捱,恨不得一口气把整锅的肉都吞下肚去。
“这又是什么肉?”
“我也不认识,看样子有些像黄鼠,又有些像猫,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