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东西的用途并非用来害人,它能救命。万种毒药之中,这一是最有燥性的,正克制极阴冷的毒,只要把握得当,便能克制住那些阴冷之毒,这与我的赤翅蜂和毒蛛是一个道理,都能用来克制忘蝶之苦。”
傅总管端着小碗摇,看着那七瓣碧色茶的颜色越来越浓艳,方才还腥臭的味道渐渐淡了。
“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渔嫣连声感叹,又忍不住的乐,推着御璃骁的肩连声说:“赶紧让人去找问离。”
“只是克制?”御璃骁问。
“能克制就好,王妃方才不是说,这世是无奇不有吗?说不定就会找着除了换血之外的法子。”傅总管呵呵笑着,把小瓶盖紧,用那方锦帕细细包好,交到御璃骁手中,“不过此物确实太毒,小心保管才是。”
“傅公公,你懂得可真多啊。”念安崇拜地看着傅总管。
“我们安溪人的大巫师可不是简单角色,我从小侍奉在大巫师身边,只学得他本事的一二,但也比寻常大夫要懂得多。”傅总管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自夸了一回。
渔嫣轻声笑着,抬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几下,把褶皱抚平。心胸狭窄的权贵,往往容不下有本事的人。安溪人若平凡,又怎会遭人嫉妒呢?也不知另一个曾经来过宫里的安溪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了,是善是恶,长什么样子?是英俊的,普通的,多才的,还是什么样的?他现在,在哪里?
第二日一早,城隍庙中便响起了整齐的木鱼与颂经声,一百八十八只大红灯笼把城隍庙团团围住。
瘟疫之事,闹得全城慌慌,虽有黑兔草为引,救治了大部分百姓,但还是有许多百姓没能撑到病好的那日。百姓上请,希望御璃骁能请来皇庙高僧,为亡者超渡,在京中办七日法事。
御璃骁要亲手点燃第一柱香,晋献给上苍。这种场合,不许女子进,渔嫣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但愿以后不再有瘟疫了,保佑我们后青国,从此风调雨顺,保佑王妃平平安安。”念安双手合十,往四处拜,口中念念有词。
“谢谢。”渔嫣转过头,笑着向她道谢。
念安脸红了红,继续道:“保佑念安长命百岁。”
渔嫣素手掩唇,笑道:“一定会的,走吧,城中富人今日会布施素斋,这都是会沾福气的。”
念安眼睛一亮,小声说:“王妃你还记得啊?您刚进王府那一年,先帝爷驾崩,太后也举行了这样的法事,所有的大户人家都敞开大门,布施钱粮斋菜,你带着我们吃了好多。”
“说得好像我有多能吃。”渔嫣笑笑,目光落在前面的贵公子身上。
夙兰祺与奉孝王府的三位郡王在前面,清晨正仰头要一只竹蜻蜓。她本想绕开,不想夙兰祺一眼就瞧到了她。
“渔嫣姑娘。”他大步过来,直唤她的名字。
此是街市,免去别人注意也好。渔嫣微笑点头,冲小郡王挥手。
“给王妃请安。”清晨举着竹蜻蜓过来,放轻声音给她行礼。
“不要多礼,这是外面,叫婶婶便好。”
“不敢愈矩。”御清晨腼腆地笑笑,白净的小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御家兄弟也过来,给渔嫣见礼,二人身上都带着酒气,看样子是刚寻过了乐子。
“去前面看看。”夙兰祺指前面的佛灯深处,路的两边都是大户人家摆出的素斋棚,不少百姓抱着大碗,在那里领饭食吃。
“王妃您等等,我去大马那里拿几个碗来。”从这里去大马他们那里很近,念安说完,一溜烟往那边跑。
渔嫣看她跑远了,顺手转动了一下身边的佛灯,镂空的莲花图案在地上投出影子。
“试试这个。”夙兰祺拿了两只包子过来,递她一只,递清晨一只。
“这是刘府的吧。”御清宏看了一眼,指着包子尖上的红点儿,哈哈笑,“刘府的厨子最爱在包子上点红点儿,你们看像什么,是不是像美人身上的那雪团儿?”
渔嫣拿着包子走开了两步,这御清宏越接触,就越感着没有一点奉孝王的风范,太过随性,又不讲什么情义。
“王妃恕罪。”御清宏自知失言,赶紧告了罪,寻了个借口走了。
御清晨爱看热闹,御清沈也向她告了辞,过去照顾这父亲心尖上的小兄弟。
“味道还不错。”夙兰祺咬着包子,笑着看渔嫣。
“嗯。”渔嫣随意答话,慢步往前走。不光有素包子,出自各府中高手的各种糕点也摆了许多,这也是各家争脸面的事,没人怠慢,都穷尽了心思。
渔嫣在奉孝王府的布施棚前停下,这奉孝王府的东西最简单,不过三样,粥、素面、还有菜汤,但人却最多,再定晴看,那亲手布施的人正是小夫人,小怜。
“小夫人是替奉孝王来的,奉孝王身子愈差了,想借这法事延寿。”夙兰祺扭过头,见她神情专注,双瞳敛滟,忍不住伸手去勾开她耳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