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朝薰池默默竖了个大拇指,苦得她欲哭无泪,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晚上运气有多背。以至于第二天的生辰也没有好好过,一直忐忑着和山山神会找上门来讨账。薰池彼时以为夫夫还落在泰逢手上,他若来算账,她只有认账的份儿。好在那天下午,夫诸神奇地回到了薰池宫的灵兽园里,只不过好像受了极大的惊恐,两天都没吃几根草。泰逢那末高大银亮的身影也没有出现在甘枣山,不知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山神,心里到底如何做想。
如此默默想着这两天的苦楚,众人已经到了中岳的衣冠冢,四岳亲手摆开祭祀的阵势。他们不让薰池动,只叫她站在一旁看着。于是她盯着母亲的墓碑看着看着,视线渐渐瞟出去老远,那墓碑后面,有一丛丛的灌木,曾经似乎有一只小包子,躲在那里偷看她……
“啊!亲亲!”薰池猛然间灵光一现,终于想起前天晚上那条白龙是谁!
“池儿,你又怎么了?”季河皱眉,他发现薰池这两天总是魂不守舍,强烈怀疑小闺女有什么心事瞒着他这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三爹爹。
“我……刚才好像看到娘亲了!”薰池小脸皮甚厚,肥嘟嘟的手指头稳稳往某处一指,于是又惊起一阵『骚』动。九厚嚎叫,桑枝叹息,季河冷脸,长岁忍笑。
薰池安奈住心中洋溢的激动,朝着她母亲的墓碑先双手合十鞠了三个躬。心中默念,娘亲,托您洪福,薰池日子过得甚滋润,四个爹爹也待我如同己出。若不是娘亲显灵,薰池也不会想起这么重要的事情。娘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女儿方才的不敬。是吧?是吧!
尔后,又把一岁时的画面,回忆了一遍。正如季河曾经有一次的感叹,薰池的脑子遗传了她母亲中岳神君的聪慧敏捷,一岁时发生的事情也能记得许多,尤其是在澡盆里遇见突然冒出来的小包子这一件,记得甚为清晰。
当时小白龙被薰池一压,变回了原形,白花花一条小肥虫。虽然时过境迁,小肥虫长大了许多,但是那身段那模样那特别的体『色』,还是让薰池笃定,那白龙就是当年非礼过她亦被她非礼过的小肥虫。
这也就很容易得解释了,为何白龙临走前对她说,现在不记得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来他是谁。他是小包子啊!
不过,当时白龙与我说过什么?薰池纠结,我见着跟我长得差不多的包子一兴奋忘记听了……小时候的情绪不太好掌控,果然还是有些弊端。
“池儿,今日在你娘面前,与她道一声别。今年进了五臧山院就不能每年来祭拜她,不要让她担心。”季河打断薰池的神游天外,语气里除了平常的淡然,还多了些叹息。
薰池听命过去,又在她娘亲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这两日总在担心泰逢找上门毁了自己和北岳的台面,把五臧山院的正事都给忘记了。
“薰池定然不会给娘亲和四位爹爹蒙羞,一定拿个第一名回来给娘亲瞧瞧。”她柔嫩的声音,信誓旦旦。好像玉珠滚落在银盘上,清脆灵动,叫四岳听了身心舒爽。
“瑛雅你瞧,我们薰池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九厚又抹了把眼泪。
却不想九厚的一句话,刚好踩到了薰池的雷点。薰池激动地从地上弹起,转头问四个神君:“爹爹!你们不是说我娘亲三百岁的时候就能换成七八岁的模样,为何我生日已过,却还是四五岁这样。”小团子的眉『毛』纠在一起。
“……”四人沉默。
四、五岁的样子出去见人,薰池只是怕其他同窗会轻视了去。听说五臧山院收弟子,大多都有五六百岁,样子至少已经是七八岁,成年的也寻常可见。
薰池被养在甘枣山,除了几个长山神和甘枣山的山婢子,其他的山神其实并不了解薰池现在是何模样。因为四岳怕武罗的事情重蹈覆辙,在薰池从五臧山院结业之前,不许其他山神妄加窥探神女。可是五臧山院选拔那日,丑媳『妇』也得见公婆。
“池儿的灵力终究不比你母亲,剩下这十几天你就住在薰池宫。多汲取些傲岸山的灵气,说不定便可变身。”季河最后找了个理由,以希望薰池好好修炼为目的,娓娓道来。
薰池皱眉,现下也别无他法,傲岸山的灵气充沛,说不定真的可以如三爹所说,变成七、八岁的小女童,而不是现在的小团子。(你上小学的时候见到个从幼儿园跳级进来的同学,信誓旦旦要当班长拿第一,你会没有想法吗!!!!小屁孩,那么点就敢来姐的地盘跟姐抢班长位置,你以为哥哥姐姐会听你的?!白吃了那么米!!!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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