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池无法,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搜寻小时候季河给她做过的稀奇古怪的算数题。眼下逃又逃不掉,那阿鼓师兄脱衣服总比被阿鼓师兄脱衣服好上一些。
“师兄你听好题目,有三个秀才去客栈吃饭,每个人各拿了十文钱。不过那天客栈有优惠,掌柜的只收了他们二十五文钱,让店小二退还给他们五文。店小二贪小便宜,私下里拿了他们两文,只还了三文。”绕到这里,她停下来煞有介事地询问阿鼓,“师兄,这题干可听清了?”
阿鼓乖乖点头,脸还黏在薰池脖子弯里,他的头发闹得薰池痒痒。
她吸了口气,那固执的手和脑袋,推又推不开,“问题来了。也就是说三个秀才每人花了九文吃饭,加上店小二贪了的两文,一共是二十九文,剩下的一文钱去哪里了?”
“……”迷离的眼睛眨巴眨巴,是啊,怎么变成二十九文了?!
他保持了这个懵懂萌动的神态片刻,撇开一切,仅看这个表情其实还是很难得的,有几分可爱憨态,像只发呆的小狗。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鼓因为埋头苦想这个被偷梁换柱的算术题无果,终于把薰池软绵绵的身子松开了一下,想要在地上画图计算。这么简单的几个数字,任他怎么变来变去,就是找不出那最后的一文钱跑去了哪里,不由抓狂,揪起头发。
薰池趁机溜出鼓的长臂。悄悄离他远些。忽然发现这厮自虐的行为,眉头一皱,不忍心地阻止:“师兄,算不出,也别抓头发。就算抓光,算不出还是算不出。”
鼓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纠结又委屈地看着薰池。仿佛今日不是薰池被他压在身下胡作非为。而是那三十文钱变成了三十个猛男把他压在身下,爆他菊花。
“薰池。一文钱呢?”炯炯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寻和三分执着。他走上前一步,那样子就是要来脱薰池的衣服,倒不是流氓,他严重怀疑是她把那一文钱给藏起来。
薰池急忙同步地后退,誓死不再让鼓靠近自己。她警惕盯着鼓的举动,嘴上说:“既然找不到那一文钱去了哪里,师兄就是输了。我们这次不脱衣服,换做输的人在原地当木头人一炷香。一动不许动。同意么?”
鼓的眼帘上下扇动三下,他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脱衣服这个规则。天气热,身上更热,脱了衣服爽利。可是薰池女神要求换一个玩法,他自然不敢有异议。于是点点头,手继续去解自己中衣的纽扣。
“师兄!你都同意了怎么还脱!”薰池跳脚,气急大喊。
“哦……我脱了衣服再当木头人……”鼓回答得一本正经,说罢,把中衣也飞到石头上。整个人光着上半身,不动了。
“!!!”薰池暴汗,不过眼睛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半身**的少年。这家伙看着瘦。身上几块肌肉倒是分明。那身材比例也很好,剩下的一条裤子,束在腰际偏下的位置,那性感的人鱼线都若隐若现。(神马?不知道“人鱼线”是神马?自己问度娘!记得用图片搜索。)
这姑娘从来不是个忸怩的,大大方方看完,再沉静地开口:“师兄愿赌服输,好好站在这里哦。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再想道能难倒薰池的算术题,我去下面找些吃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一会儿带上来。”问的跟真的一样。
醉了的阿鼓十分之好骗,当真认真思索少顷,刚要开口告诉薰池他想吃金针菇,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木头人。木头人怎么能开口说话呢?!于是原本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俊脸,更加焦灼。
薰池不解地看着他乱动的眼珠子,怎么一副尿急找不到茅坑的怂样?
“师兄不要吃东西,那我自己去了。”
转身,潇洒下山。手上不忘提走那坛开封了的果酒。
※
当小白龙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早晨。
九鼎钟未鸣,阳光从窗户纸外面轻悄悄透进来。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咕噜咕噜转了三圈,感觉身上的某处隐隐作痛,心里纳罕,怎么会那么疼……于是几个画面忽然飘过脑海,顿时清醒过来。
他猛地弹起平躺的身子,才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地上而是床上,穿着睡衣,被子似乎在他跳起来之前,也给盖得好好。
这便有些恍如隔世。
莫非老子昨天晚上被人打晕,不过是一场梦?他眨眨眼睛,手上一副要打人的握拳扎马步的姿势不变,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好像不是他的房间?直觉不是!因为有姑娘家特有的甜香气。
可是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蹦跶下床,也不穿鞋子,将隔开外室的帘子一掀,才发现外间坐着白白的糯米团。薰池正悠哉喝着最后一点昨天夜里拿回来的果酒,那香甜之气原来不是女子的,而是这坛果酒的。
白龙的脑门有些黑,团子要变成酒酿小圆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