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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跟着感觉走

薰池带着传音器独自来到娑婆树下，仙居守夜的小仙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不过薰池有特批的通行证，他就算怀疑也只能放行。

子夜的天空深蓝，镶嵌着大小星辰，十分璀璨。她站在小池塘的边缘，手边就能够着那没有名字的水生植物。巫清族长说过，这花是三四百年前自己冒出来的，当初对这个时间点并不敏感，现在连在一块儿想起来，其实许多容易被忽略的小事里都藏着某种联系。

清澈的水面可见薰池的倒影，依旧是长不大的女童模样，可里带着一股临危不惧的霸气。她看着水面发了片刻的呆，随后对着空气说：“白龙，我要跳咯。”

白龙时刻关注者观世镜里的动态，他左右前后看了看没有人，虽则对这水下面到底是什么况也没有底，但不管怎么样都是要靠薰池去打开那扇门的话，他倒是希望这一过程是薰池独自面对的。

不光因为他相信薰池的能力，也因为如果叫上季河神君，目标太大。天千木说他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假扮成魍的魍。这句话怎么想怎么变扭，白龙以为，善良的魍是帮于儿和小魔君的，而邪恶的魍，应该已经投靠了红。

红那一方人马都太过狡猾，要取胜，只能出其不意，比如现在。

“嗯，观世镜可能看不到你在水下的况，万事注意安全，不行立即上岸，莫逞强。”白龙认真叮嘱。

薰池视线看着水面的倒影，仿佛白龙就在眼前，那张朝夕相处的俊脸，总是带着股傻气和执拗，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清晰地历历在目。

“白龙。”

“嗯？”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心智的？”

“……”白龙未料薰池会突然问起这个，当下局势太过紧张，他也没必要在薰池面前装傻，自然而然露出了原来的本。可到底没做好说出来的准备，当头一棒打下来，手足无措。他单手搓搓自己的膝盖，再磨磨银牙打了个哆嗦，最后说，“等你回来，我细细说给你听。”

好借口！

薰池今也并非执着于此，微微一笑，突然就一头钻进了水里。

噗通。

蓬莱岛仙气缭绕，四季还算有些差别，就是仙人对气候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有灵气强弱和优劣。薰池在下水之前特地罩了个结界，四周的水不能溢进来，仅仅是感觉到结界之外寒气甚浓。

薰池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夜明珠，但其实当她入水一瞬才发现这水底下根本不需要夜明珠照明，因为湖底不知何物，如星空和萤火虫似的，也发出莹莹的豆点光亮，积少成多把整个湖底照的幽亮。

在岸上根本想不到水底会是此等光景。蓬莱仙岛的仙人居然也都不知道这池塘的奥妙，多半要归结在他们对圣树和这个池塘的崇拜之上，孩子不可以在此地玩耍，更别提成人。

小神女走马观花一路往下，明明豆点星光看着就在脚下，实际上却相距十分遥远，潜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底，她的结界有些支撑不住。心中升腾起丝丝恐惧，对于一切的未知感到恐惧。

“白龙！你听得见吗？”。于是薰池想和白龙说说话。

白龙的声音有些闷，是在水底的缘故，他好像在忙着其他事，气喘吁吁推着轮椅的声音也夹杂在他的回应中：“如何？”

“深不见底，根本没有和须弥山有关的发现。”薰池语气里隐隐已有焦灼。

白龙听罢，把观世镜拿出来又看了看，观世镜还停留在水面上，池塘恢复平静，万物静悄悄，仿佛薰池从来没在这池塘边站过。

他心里也急，但不能让薰池听出来，否则她真的会慌乱，快速寻思了可以说的话，望着平静的观世镜道：“团子你先别动，停在现在位置感受一下四周的动静，有没有什么极小的动静？”

薰池对白龙的话言听计从，立即闭上眼睛深呼吸渐渐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里。水可以隔音，水底下的世界对声音的灵敏度要比在岸上迟钝许多，但因为薰池是薰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好像有流水的声音。”

这似乎是句废话。

白龙却是一喜，真心喜悦，对薰池说：“这池塘应该是洼死水，如何会有流水声，你快随着流水声而去，定能找到惊喜！”

激动的语气感染薰池，她深感白龙这话说得极对，是自己心慌意乱错过了重要的东西，立即调整心态仔细辨认起水流的流向，追溯流动的源头……

与此同时，白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残疾的自个儿搬到于儿的房间之内，同大小二白还有善良的魍大眼瞪小眼起来。他方才又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只是不知道某些人能不能胜任这么特殊的任务。

而三界，哪怕现在夜已深，仍然有作乱的小魔像苍蝇一样专门盯漏风的蛋，哪里稍微疏忽就被他们没命地盯。天帝对大战大事上有绝顶的统筹本领，然，红清楚知道这点，也知道天帝的弱项，就是这种散乱的打法。好像看上去是送人头来的，但由于应接不暇，还没砍完这堆就在很远的地方冒出下一堆，折腾的天兵天将和一众神君、山神君具是心疲惫心力憔悴。

薰池现在越漂越觉得心里充满希望：“白龙，我感觉到我娘的气息了！”

白龙把这句话理解成薰池对自己素未谋面的娘亲的一种憧憬和心里暗示，应了一声并和她多讨论这种感觉是不是对的。薰池不过五百多岁的神女，对于万寿无疆的神君来说，五百岁不过一个弹指间，纵使平里表现得多稳重靠谱，也定然会有许多无法淡定的时候。

最后薰池发现池底的某个豆点比走位的那些都要大而明亮，水流的源头好像也是从那繁星中的一点里生出，便加快了速度往那逐渐变盛的光芒处而去——

嘭！

破水而出。

有瞬间的盲目，极短时间的失明，待薰池在未知之地的上空漂浮稳定，仔细一看，心里那股激动紧张又立即化为乌有。

但见脚下一方小池塘，生长着那种淡紫色的香花，如镜的池面上有个月亮的倒影，还依稀可见娑婆树的树冠，这一方天地分明就是在蓬莱岛。难道她绕了半天只是绕回了原点？！

薰池失望，抬眼与去看远方，山腰处的景色开阔，放眼能见到某条蜿蜒的大河，还有零星的树木。

嗯？

这里仙居怎么不见了？！

薰池突然发现此地的异样，那么大的仙居一眨眼不见了，且这里的地势虽然和蓬莱相仿，细细看去也有许多明显的差别，若说完全一样的话，只有那一处和她名字十分有渊源的小池塘。

“白龙……我好像到须弥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