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里那丘诃真人正弯腰慢慢伺弄花草,感觉到有人进来是抬头一看,顿时就笑了起来:“云儿,子青,今日怎么来了?”
修仙人士,区区十多日不见倒不算什么,既然来得这般勤,想必就是有事了。[本书来源比奇]
云冽与徐子青都是说道:“见过师尊。”
丘诃真人直起身,见到了徒儿,他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再去逗花弄草的,便招手让两人进了屋,坐了下来。
他先是上下将云冽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看向徐子青,却有些吃惊:“子青,不多日前你还不过是筑基初期,如今便已突破了?”
说起这个,徐子青方才刚压下去的惭愧之感又浮了起来,轻咳一声,低声道:“弟子不过是侥幸罢了。”
丘诃真人见他这般,也不好多问,就看向另一位徒儿:“云儿,你不曾照顾好师弟么?”
云冽点头:“弟子督管不力。”
徐子青闻言,慌忙道:“并非是师兄之过,而是弟子太不谨慎,招惹了司刑峰上的那株树木,后被怨念侵袭,为抵抗……方会如此。”
这一对师兄弟互相维护自然是好,但丘诃真人听徐子青说了这事,担忧便占了上风:“那佛心木上怨念最盛,云儿原该提醒于你。”
徐子青面上发红:“师兄曾要我莫『乱』走,而这个……”他声音一低,“想来师兄也未料到我竟那般鲁莽……”
丘诃真人既笑且叹,他也不是个严苛之人。此事在他看来,云冽作为师兄,提点不到位是错,而徐子青失了警惕也是错。只是既然现下徐子青无事,反而因祸得福达到筑基中期,也就罢了。
想了一想,他摇摇头,语重心长:“修仙之途步步险难,此言不止要入耳,更要入心。日后尔等还将遇上更多大险恶之事,能迎难而上、谋得生机的,自是不能失去进取锐气;可若是那险恶不能抵挡,也要能进能退才好。”
此乃师尊经验之谈,亦是忠告,两人都是用心答应:“弟子遵师尊教导。”
这一番对谈才算是告一段落了。
之后丘诃真人复又说道:“云儿与子青到这里,若是有事,便先说了罢。”
徐子青就看向云冽,他是跟着师兄前来,并不晓得有什么事。
云冽就说道:“我欲带师弟入剑洞,特来请示师尊。”
丘诃真人了悟:“如今子青刚刚突破筑基前期,你带他进去,可有把握?”
云冽道:“先入第一层即可。”
丘诃真人略思忖,笑道:“也罢,左右我对子青的了解并不及你,他如今在你手里,你好好教导也就是了。”
云冽答曰:“是。”
两人对话,徐子青听得糊涂,待他们说完,就开口问道:“师兄要带我去剑洞,那是何处?”
他仔细回想,这个地方倒是有些耳熟。
丘诃真人笑答:“你师兄曾在那处闭关练剑,如今他要将你带去,可莫辜负他一片苦心。”能见云冽如此照拂师弟,他这做师尊的,心中当真是欣慰非常。
徐子青便也想起来,他拜师时听得师尊说起师兄苦修经历,其中剑洞内修行足有二三十载,可见其内中定是很不寻常,方可造就出师兄这等人物来。
想到这里,他自是满心欢喜:“弟子定会好生努力。”
师徒三人又好一阵叙话,多是徐子青将近日来修行之事说与丘诃真人来听,丘诃真人便一面抚须,一面连连点头,师徒间很是相得。
两人原本来得就晚,说得兴起就是过了一宿之久,天光时丘诃真人更是留二人在此用饭,过后才颇有不舍地送了徒儿们离去。
良久,丘诃真人才负手回洞,微微叹息。
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啊……如此良才美质,如此尊师重道,偏偏就属『性』不合,无法亲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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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戮峰。
徐子青跟在云冽身后,一面问道:“云师兄,何时前往剑洞?”
云冽说道:“略作准备,便可前去。”
徐子青了然,点点头应了:“是,云师兄。”
他其实并没什么可准备的,所有家当尽皆藏于手指储物戒中,倒是想着师兄或者要带上什么,便先回到洞府,召来严霜与重华交代几句,再等师兄传唤。
过没得半刻工夫,云冽便现身洞口,徐子青立时出来,走了过去。
两人便即出发,徐子青也不多问,只跟上就是。
很快,云冽来到一处极高的山崖,崖上凿有数个洞『穴』,或大或小,沿一条蜿蜒山路,分作了数层之多。
山崖顶上书写着一个极大的“剑”字,内里似乎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剑意,让人望而神『迷』,感慨不已。
徐子青仰头去看,只觉得好似看到了无限春雨如丝,缠绵而来,那一瞬好似进入幻境,有一种勃勃生机扑面而来。
然而这生机中又有杀机,既是柔软,却也隐含锋芒,锐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