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曼把丝楠带到他现在的住处,一排独立的小房子,外围有士兵守卫,不远处是军营和训练场,安德拉斯也住在附近。
天色很晚了,在门岗外安德拉斯就与他们分开,走前还特意对普尔曼说,他明天有一天的假期。
丝楠望着来往的士兵,昏头昏脑的这才意识到普尔曼身上穿的是军装,讶然道,“你真的参军了。”
普尔曼却反问他,“之前谁还跟你说过我参军?”
谁说过?丝楠哪里记得这种小事,摇摇头,“忘了。”
普尔曼瞥了瞥她,抬步朝前走,丝楠莫名其妙的跟上去,“你准备在西贡待多久?”
普尔曼阴阳怪气的又问,“你希望我待多久?”
丝楠无言以对,“我说你有完没完,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
普尔曼没理会她,继续发问,“你为什么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她是谁?”
丝楠一愣,她该告诉普尔曼奥利维亚的事情么,不能,绝对不能。虽然她明白以普尔曼的性子,就算真知道自己的姨夫在外有情妇,也肯定不会急的跳脚四处张扬,而会用耻笑鄙夷的口吻说,麦凯克伦的情妇与他有什么关系,然后乐于冷眼看瑟琳娜和迪斐的笑话。
“没什么,她是个疯子,”丝楠呐呐的说。对如此明显的借口,前面的普尔曼没有反应。丝楠不想告诉他,难道他傻到不会自己查实么。
气氛冷场了,直到一道不可思议的叫唤声,
“丝楠小姐?”
丝楠转身,看到穿军装帅气的青年,惊喜的说,“罗切斯特,你也在西贡。”
罗切斯特很激动,几个大步跑到丝楠跟前,上上下下的看她,好像看她是否缺胳臂少腿,“真的是您,谢天谢地,太好了。”
丝楠感觉罗切斯特眼中的自己是死而复生的,她失笑,“您什么呀,我不是小姐,别把我当小姐。”恐怕也只有这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把她当小姐。
若不是旁边普尔曼冷锥般的眼神,罗切斯特想拥抱丝楠,他和普尔曼不同,普尔曼已经对丝楠的下落抱有一丝希望,而罗切斯特却真以为丝楠死了,他是个实诚的人,说白了,脑子有点直,认准了就不会改。
罗切斯特傻乎乎的笑,“我不会在做梦吧,小姐,您穿裙子真好看。”
被真心赞美了,丝楠也心花怒放,腆着脸刚想说装谦虚,结果被一只手拉住直往前走。
丝楠连连回头叫罗切斯特,“哎哎,罗切斯特我们明天再聊啊,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聒噪。”普尔曼冷冷的甩下一句。
丝楠反应过来,撇撇嘴,“弄得好像你话很少似的。”
普尔曼的房子很小,比拉格尔送给丝楠的公寓要小得多,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洗漱间,显然是给军人里有军衔的军官居住的,普通小虾米都睡大排床或者住帐篷。以前丝楠虽然可以算与普尔曼同居,但没有真正同居一室。
站在摆下一张床就挪不开脚的房间里,丝楠看着正在脱外套的普尔曼说,“没想到你这个大少爷还受得了这么艰苦的环境,到底抽了哪门子疯,难不成米歇尔没顺你的意?”
普尔曼解扣子的手一顿,“没错,我和他闹翻了。”
丝楠没当一回事,她感觉米歇尔和普尔曼一直在闹腾,这对父子就没消停过,她估计是米歇尔让普尔曼到军营里来历练的,毕竟米歇尔就曾是军人出身,以前贵族子弟参军算是光荣的事,今非昔比,越来越多的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不愿意受这个苦,转而从商从政。
丝楠看到普尔曼脱得只剩下衬衣,并且还有继续解衣服的架势,“我看我还是回自己的公寓,你这儿太小,不方便。”
普尔曼转过身,“让你回去,然后你再继续跑?”丝楠没听清他的话,她的目光直杵杵的落在普尔曼的胸膛上,衬衣最上面三颗扣子已经解开了,正好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似裸非裸,若隐若现,非常性感诱人。普尔曼身材很好丝楠是知道的,她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普尔曼的上半**,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同处在狭小的房间里,又或者蜡烛光芒有些暧昧,反正丝楠感觉怪怪的,要是换在她二十出头的年纪,恐怕会口干舌燥。幸而她现在还是‘纯洁’的岁数,可以大大咧咧的欣赏裸男。
对能够吸引丝楠的注意力,普尔曼很得意,他一不做二不休把衬衣完全脱下来,裸着上半身对丝楠说,“你还不脱衣服?”
此情此景,这句话多怪异啊。
丝楠下意识的抱住前胸,谨慎的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普尔曼没料到丝楠有这样的反应,扑哧笑出声,开怀的笑容很美,“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对扁平的身体不感兴趣,想勾引我,你还得努力两年,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像女人。”
丝楠怒冲冲的说,“鬼才想勾引你,只有那些脑残的女人,一个劲儿的往你身上贴,你还真以为自己多稀罕多了不起了。”
天知道丝楠的话又触到普尔曼哪根神经,他收起笑容,淡淡的说,“你的衣服上沾了脏东西,裙摆都是黑的,脱下来快去洗澡。”
“你先洗,”丝楠不放心。
普尔曼比她更不放心,“我洗澡的时候如果你跑了,,”
“我能跑去哪里,都乖乖跟你走了,这里四处全是士兵,就算我跑了出去,以你的本事还怕找不到我?”丝楠说着说着,自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不是希望我消失吗,还巴不得我死,怎么突然改性子了,奇奇怪怪的。”
不等丝楠说中自己更多的心事,普尔曼匆匆进到洗漱间关上门。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畏惧的男孩在丝楠面前脸皮薄的像一张纸。
普尔曼出来,丝楠正背对着他脱下自己的裙子,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拉格尔送的礼服很厚实,不需要穿衬衣,丝楠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紧身衣’,说是紧身衣,不如说是棉布条。没有尼龙布也没有松紧带,丝楠只能用棉布裹在自己胸前,电视剧里女扮男装必备,不过她拿来当胸衣了。
泛着凉气的手触碰到丝楠的肩膀,她条件反射的扬手去打。却被普尔曼轻易的拉住手,“你肩上是什么?”
普尔曼刚洗完澡,冲得凉水,发梢,脸颊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丝楠的后背,
丝楠愣了一下才明白普尔曼的意思,“哦,你说这些疤么,那时被火烧留下的。”
丝楠单纯的陈述,在普尔曼耳中却有了讽刺的意味,如果当时他叫醒了她,这些地方的皮肤会和其他一样洁白细嫩罢。普尔曼生平第一回品尝到后悔的滋味。丝楠被普尔曼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拿起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衬衣跑进洗漱间。
她怎么觉得普尔曼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这一晚丝楠当然没和普尔曼同床共枕,普尔曼让她睡在地上,她不指望这个人有绅士风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