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游丝楠最后没有什么重点都没对迪斐说,也不敢跟他商量,就这么不欢而散了。波米琪成功给丝楠造成了内伤,她在公司看见唐奈都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昂慕斯不知道怎么从谁口中得知邓格拉斯要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给他,他的反应异常激烈,从床上挣扎的起来,拉破了窗帘,推翻了桌子,摔倒在地。当时邓格拉斯不在家,她的继母被惊动进来,急忙想扶起他,结果被他打开手,索菲迅速把手背在身后,丹尔尼还是看见他母亲的手在流血。
昂慕斯的躁动在看见丹尼尔那一刻,莫名冷静下来,他盯着小男孩,“你,给我过来。”
丹尼尔第一次反应是朝他母亲看去,索菲对他点点头,他才怯怯的走向昂慕斯,一双童真的大眼睛望着他,低声叫道,“哥哥。”
昂慕斯的眼睛有轻微的闪烁,突的冲他怒斥,“别叫我哥哥。”
酸意涌上来,丹尼尔的嘴巴一瘪,眼泪就在他的眼眶里转啊转,孩子的一片赤诚之心在顷刻间被昂慕斯捏碎。
一直以来,丹尼尔都用自己的小热脸贴昂慕斯的冷屁股,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委屈。
他擦着眼泪跑了出去,昂慕斯对索菲说,“以后你们不准来我的房间。”
索菲被昂慕斯脸上的冷酷镇住了,半响才说,“至少,先让我把你扶起来吧,地上冷啊。”
索菲虽然小心翼翼的说话,但她的眼里还是充满暖意的温柔,注视着昂慕斯,仿佛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昂慕斯错开视线,低下头,暗自捏紧拳头,可笑啊,他亲生母亲都没对他这样好。
他缓和了语气,轻声说,“我父亲在哪里,我现在要见他。”
接到消息的邓格拉斯匆匆忙忙从公司回来,昂慕斯已经陷入沉睡,他摸了摸他的的额头,重重叹了口,一片愁容。刚准备离开,昂慕斯忽然睁开眼睛叫住他。
“我有话要对你说。”
“先休息一下吧。”
昂慕斯不理邓格拉斯的话,自顾自的说,“你去把门锁上。”
邓格拉斯什么都依着他,关好门。才转身,就听见昂慕斯说,“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由我自生自灭,别再管我了。”
丝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她纠结了几天几夜,都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事,就如此简单被昂慕斯说出口。她也忘了,除了她、迪斐与普尔曼,和两位男女主角,昂慕斯自己也知道这个惊天的谎言。
而他此时此刻亲口告诉了邓格拉斯。
更令人吃惊的是邓格拉斯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能成为大银行家,邓格拉斯的情商智商会低吗?也许早期因为爱情,他被奥利维亚耍得团团转,可是等热情过了,他也察觉到不对劲,特别当奥利维亚带着昂慕斯去殖民地后,他就已经怀疑昂慕斯不是自己的亲生子。这个怀疑一直持续到现在,昂慕斯刚才的话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昂慕斯看着他,眉头皱成山丘,眼里有一种被耍了的愤怒,“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是奥利维亚和麦凯克伦生出来的孽种。你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看我被疾病折磨,内心耻笑这是老天爷给那对狗男女的报应。”
邓格拉斯有些痛心,“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
昂慕斯怔住了。
“还是你觉得我有多余的闲心和时间对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展现父爱?我不知道是不是疾病把你折磨成这副样子,偏激,冷酷,认为所有对你怀有好意的人都是有阴谋的。”
“我说你是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管他什么狗屁血统。”
泪水从昂慕斯的眼角缓缓流下,他睁大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丹尼尔很健康,是个小男子汉,他才是你的好儿子,就让我死了吧。”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疾病的痛苦,而是自己先丧失意志,放弃抵抗。想死有几百种方法,你硬要选择最孬种的那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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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消息是在加莱,有人在渡口看见她准备渡船,之后就没有音讯了,”小琼斯兰把查到的关于奥利维亚的信息告诉丝楠。
丝楠沉思片刻问,“难道她回到了英国?”加莱是离英国最近的一个城市,而加莱城的渡口是法国与英国来往最频繁的一个渡口。
小琼斯兰摇头,“难说,英国那边完全没有她的入境记录。如果我是她,应该也会第一时间回到自己家乡,可是她家族里的人都说没见过她。”
丝楠讶异,“你的意思是,她失踪了吗?”
小琼斯兰没说话,他其实感觉奥利维亚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非常熟悉法国和英国之间的路线,那条路繁华又忙碌。一个曾经风光无限又娇美可人的女人再被剥夺一切穷困潦倒后绝不会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藏起来。
出于本能的直觉和经验判断,小琼斯兰猜欧罗斯家族中的某些人实际上并没有饶恕奥利维亚的性命,而这些他不好告诉丝楠。
“放弃找她吧,”
“那该怎么办,”丝楠蹙眉着急,“我还是去求迪斐吧。”
小琼斯兰没有制止,即使他知道丝楠去了也是徒劳的,几次面遇,小琼斯兰在迪斐眼里没有看到温情,即使他维持着得体的面容。
还是那栋宅子,老伯爵去世后,迪斐便常住于此。令丝楠惊讶的是,这里的管家换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而且他还不认识丝楠。丝楠被堵在门口,不能进去,“格雷特呢,让他出来,他知道我。”
“小姐,我不清楚你说得格雷特是谁,按照规定,我不会让陌生人入内。”新管家一点也不通融,像丝楠这样的年轻女孩,他每天都能遇到几个,没有自知之明又痴心妄想,以为能攀附上迪斐少爷。
丝楠见状没有再争取,她纳闷格雷特去哪里了,他是老伯爵身边的老人,也是迪斐的老师,辅佐迪斐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呢。
丝楠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透过茂盛的花丛,丝楠看见几个眼生的佣人在打撒花园,有两只通体雪白的孔雀在草地上走动,应该是迪斐新养的宠物。
丝楠在门口等了一下午,等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迪斐。
“我忘记叮嘱他们,”迪斐不愉,就要教训那诚惶诚恐的新管家,被丝楠拦住,“算了算了,我正好晒了一下午太阳,很舒服。”
迪斐面色稍霁挥挥手,那人立马躬身退下。
“怎么突然换了新管家,格雷特呢?”
“他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
“格雷特不是巴黎人吗?”
迪斐瞥了她一眼,“谁告诉你的,他的家乡是西部一个偏僻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