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浑身是血,像一具尸体,被拖向往塞纳河边,我没想到迪斐做得这么绝,居然直接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海默直言不讳的告诉丝楠真相。麦凯克伦欲言又止,想拦也拦不住。那天,迪斐没想放过麦凯克伦,愤怒和憎恨完全占据了他的理智,他不能容忍麦凯克伦背叛他的母亲,更无法容忍麦凯克伦特意来救昂慕斯。
迪斐从心底不再把麦凯克伦当父亲,而是仇人,于是,他下命令,把麦凯克伦扔进塞纳河喂鱼。
那时,海默就在岸的另一边,等麦凯克伦落水,迪斐离开后,他才让人下水打捞麦凯克伦。麦凯克伦已经奄奄一息了。
之后,他就一直住在海默家的后院,他失去了一个肾,又遭遇殴打和溺水,身体大不如从前,虽然不算是病秧子,但也不具备什么劳动能力。而迪斐以为他死了,当然想不到另一个不相干的人会插手他的事。海默也不是什么善心的人,他帮麦凯克伦,除了有丝楠的因素,更多的是,无法容忍迪斐跨权,用公法解决他的私利。
听完这一切,丝楠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说的是真的?”她问麦凯克伦,麦凯克伦沉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怎么如此狠的心啊,”丝楠看起来比麦凯克伦还痛心疾首,她早就感觉到迪斐的不对劲,只不过她还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可以说,她是看着迪斐,从一个娇气任性的小少爷,一步步变成现在心思阴沉的一家之长。
麦凯克伦看着她欲言又止,又看了海默一眼,好像在怪他不该让丝楠见到他。
“万幸你没有事,”丝楠极力撇开负面的情绪,笑着说,“对了,你知道昂慕斯的手术很成功吧,詹姆斯医生说,他将来能长命百岁,不会有大碍了。”
听到这句话,麦凯克伦和海默的表情同时变得很怪异。特别是麦凯克伦,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很哀伤。
“他死了。”
海默说,丝楠一愣,
“谁?”
“昂慕斯去年死在苏格兰。”
丝楠双脚仿佛被灌了铅,神魂也好像出了鞘,整个人如跟木头,伫立着,眼神发直。她看见麦凯克伦用手挡住脸,背过身,显得更佝偻,像个迟暮的老人。
“他一踏入英国的土地,就被人盯上,那个人没想让他继续活着,是不是很可笑?他最终没有病死,却被谋杀了。”
海默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眼泪无知无觉的从丝楠双眼流出,默默无声,他没见过丝楠的眼泪,所以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出院以后我就准备离开巴黎,离开法国,这个家不属于我,”昂慕斯的声音就在丝楠耳边,他虚弱的笑容就在她眼前,她一直以为,他终于可以找到自己的新生活,而海默却无情的告诉她,他已经不在世上。就像一道惊雷劈晕了丝楠,浓重的悲伤从她的胸腔一涌而出,呼吸于她都困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