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楠身上浮着一层凉气和湿气,单薄的衣服都阻挡不了,普尔曼二话不说,把她拦腰抱进马车,马车里有一盏小油灯,照得两人的脸晕黄色。普尔曼看到丝楠的裙摆粘的全是泥土,而且她没有穿鞋,光着腿,腿上有红色的包。
下午,丝楠和迪斐大吵后,就一直在宫外等着,又担心被人发现,便蜷缩在墙脚边的草丛里,她本来就是吸引蚊虫的体质,到了晚上自然成为它们的晚餐。普尔曼用手包裹住她的脚,果然像石头一样冰凉凉的,他更加心疼。他知道一定跟迪斐有关,却碍于情势,不得已妥协,他恨自己无能。
丝楠脚上的细皮嫩肉和他手掌心的粗糙摩擦接触,她撇开脸,有一点不好意思,“没什么,就是踩到泥,被蚊子咬了。”
普尔曼没去追问是否是迪斐带她来的,也不去想过去的一周两人同处的细节,他怕自己沉不住气,找迪斐拼命。
“你别回避我的问题,为什么总统会突然要你去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已既定,再追究也没意义了,不必担心,越南你也不是没呆过。”
丝楠听出来普尔曼的避重就轻,一手扯掉他胸前的勋章仍在地上,“他们想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换你一条命吗?”她的气愤难以言表,当看见总统给普尔曼佩戴勋章时,她就想这样做了。
望着她气鼓鼓的脸,普尔曼禁不住笑了,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了一下,“真的没有关系,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普尔曼依然意气满满,不怕天不怕地,丝毫不为眼前的境地所挫伤,他本身就很固执,还有一股往前冲的韧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些人越要整他,他越要跟他们对着干,证明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
即使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丝楠也稍微安定了一些,“先让马车送我回去,那天玛格丽特,,”
“她们都没事,放心吧。”
丝楠抓住他的手,“你到底跟他们讲了什么条件。”
普尔曼将她拉得更近,轻柔的吻住她的双唇,他怎么能告诉丝楠看见她为他着急,他满心欣喜。所有的付出的都是值得的,真真正正换来了一颗原本遥不可及的心。
实际上,普尔曼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果断有魄力,敢做敢为,一言九鼎,让人追随和敬佩,他又有一颗宽容慷慨的心,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人斤斤计较。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带给女人幸福和安全感。当然他并非天生如此,是丝楠让他修炼出宽阔的胸怀和忍耐,爱的越深,这种感情就越是能发自内心,成为内在的品质。而这恐怕亦是丝楠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的原因,为什么当她发现自己离不开他的时候,命运又无常的分开他们?
她打迪斐的一巴掌是对的,如果不是迪斐在总统面前‘出谋划策’,普尔曼不可能被远派到越南,总统原意是想继续软禁普尔曼,他惦记着米歇尔的财富,又惧怕他在殖民地的势力,而迪斐的建议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