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急令儿子策马追上黄德和,将他拦下来,但没有成功。
无昊立即命令手下军队发起进攻,眼看大败出现,郭遵单枪匹马向西夏军队冲来。铁杵打弯了,从西夏士兵手中抢来铁枪,铁枪断了,又抢来一把大槊,战马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几乎以一人之力,给了宋军喘息时间。
无昊看到不妙,派手下在郭遵前方扯起绊马索,又被郭遵拨剑斩断。无昊又让士兵放箭,射倒了郭遵的战马,郭遵随马摔倒在地,就在他立身之时,无数支长枪扎进他的后心与胸膛。
勇将郭遵的牺牲,使刘平与身边的几个军校拢住了一千余人。就是这一千余人,再次向西夏军队发起进攻,将夏军又一次逼退到河对岸。接下来更让无昊感到震撼,刘平率领着这缈小的一千多士兵,与他十几万大军战斗了三天三夜。
其实若不是黄德和突然逃跑,或者在三川口能上演一场更大的奇迹。
无昊被打怕了,派人隔着河喊,我们不跟你们这群疯子玩,攻打延州去。
当然,这时就知道延州有失,刘平也救不起来。夜晚来临,刘平选择了一个土山,扎下七座大营。
忽然营外来了一个人,说是延州的使者。
刘平气乐了,延州城在三川口的东边,东边正是无昊的军队,一个使者如何穿过十几万大军来到哪里?这一招还想玩上两次?将来者推出去斩首。
无昊看没戏,只好再次率领军队围住这座小土山,派人高声喊道:“宋将何人?”
山上没有人答应。
又喊道:“几许残车,不降何时?”
刘平说道:“狗贼,你们不降,我为什么降,明天我大宋援军到达,就是你的死期。”
天亮了,无吴知道再无侥幸心理,下令军队发起了总攻。
适应了南方的温暖气候,猛然回到北方,总让人有些不适应。
但正月一天天深了,京城的温度也在开始回暖。
猛然一回头间,便觉得雪少了,蔡水边一行柳树冒冒团团嫩芽,芽叶未绽放,象一朵朵碎碎的小花,附在褐色的柳枝上,十分可爱喜人。
四娘娘说道:“朗儿,以后不能再做杭州那种事。”
“放心吧,四娘”,郑朗唯唯诺诺。
杏儿看着他乖巧的样子,躲在马车里偷乐。
不管怎么怨言,几个娘娘还是依依不舍,四娘替他扣好衣领,又说道:“我们在家中很好,你在外面做官,要做一个好官,家里面不用牵挂。”
“是。”
几个娘娘登上马车,眼睛里都有些湿意。
但郑朗长松了一口气,终于让几个娘娘回去,不然这几天为了杭州辨佛的事,将自己的耳朵念得起了老茧。最后还是借用崔娴她们要回一趟娘家的名义,将几个娘娘打发回去的。
马车越行越远,消失在天际处。
郑朗拍了拍手,要办正车了。
此次来京,有很多事要办,如今还要参与到西北军务中来
呆在严记客栈里好几天,就在想这个问题。
想来想去,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际西夏想对付它真的不难。以西夏军队的战斗力,民族的凝聚力,国家的财富,人口的基数,皆远远不如宋朝。或者将领,平时看宋朝没有多少大将,一旦大战来临,有许多人懦弱,但也涌出更多的名将,就象春雨的竹笋,不知从哪里早出来的。
然而再一想,却是很难。
无他,想要打败西夏,甚至收复西复,只要做好了,也不是梦想。但有一个前提,必须打败宋朝的制度。
只要宋朝制度不变,想战胜西夏,根本不可能。
看了看瓦蓝瓦蓝的天空,郑朗有些苦笑,战胜宋朝制度?自己能做得到么?
又回到客栈,可没有多久,让小黄门减到皇宫。
这次皇宫里没有苗贵妃与小公主,多了几个客人,张士逊、章得象、李若谷、张观、宋库、王酸、夏守斌几位宰相,赵祯坐在正中,郑朗一一行过礼后,赵祯说:“郑卿,坐下吧。”
“谢过陛下”,郑朗坦然坐下。
赵祯又说道:“诸卿,继续。”
还是在说无吴的事。
有的说打,有的说和,张士逊则是一言不发,郑朗也一言不发。
赵祯听得烦躁,扭头看着郑朗问道:“郑卿,你有何意见?”
“延州有没有消息传来?”郑朗反问道。
张士逊摇了摇头。
对三川口战役,郑朗同样不敢说,看范雍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意见,听进去了,做了防备,就不会有三川口的悲剧发生。听不进去,悲剧依然会重新上演。
但这么久没有奏折传上来,大约凶多吉少。
其实罪盔祸首是朝廷的制度,还有一个人,杨偕!
本来没有这场悲剧的,张平上书说有二十万军队,那是包括有战斗力的禁军、乡军与蕃兵,甚至包括李士彬的十万蕃兵,朝廷真正驻扎在西北的军队,此时并不多,又被分摊在多处地方。所以延州被围,几路军队合力营救,只调动了一万多点军力。若再多一点,多那么一点点,刘平手中有两万人马,会是什么结果?
或者夏辣的提议若通过,提前半年训练一些强大的当地乡兵出来,又会有什么结果?而朝廷仅仅付出的是一部分钱帛与武器。
想到这里,郑朗说道:“臣有一个办法,能彻底消灭晃吴。”
“说来听听”,赵祯眼中闪过一线光亮。
“杨偕说霍去病仅率八百士兵,在匈奴纵横无敌,李靖三千军队大败突刻十几万人马,因为不需要西北训练土兵,似乎朝廷也同意了杨偕的说法。以陛下的英明,各位相公的远见,这样做一定有道理的,不如让杨偕亲率五千人马,真不行,让他挑选一万人马,这远比霍去病与李靖动用的兵力多上数倍。让他率领这些人马亲征无吴,一定会将无吴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