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白水帮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玲珑在舱内对着于飞扑哧一笑,小声说:“这人倒也有趣,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正题上,原来是想来咱们这喝酒呢。”于飞也是嘿嘿一笑:“应该是咱们这一开酒坛子,把馋虫招来了。”
白水帮几人都不是小气之人,凌天放尤其豪爽好客,一听出白衣书生的用意,连忙招呼道:“这是我的不是了,早该请兄台一同品酒的,我们带的酒多,就请兄台过来共饮一场。”
白衣书生听了大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怀中一揣:“如此打扰了。”说罢弯腰从船上提起一个小青布包袱,伸手在桅杆上一扯,将船帆降了下来。船帆落下,小舢板顿时慢了,两船距离一下拉近了五尺。那白衣书生在船上微一借势,轻轻跃起,三丈多远的距离,他竟然一飘而过,纵上了凌天放的船头。这白衣书生跃上凌天放的小船,轻飘飘地如同一根羽毛相似,小船半点也没有上下起伏。凌天放不禁高声赞叹:“好俊的轻功。”却见这人跃过来的时候,小舢板也跟了过来,靠近了凌天放的座船。白衣书生刚落上甲板,便闭上双眼,仰头长吸一口气,赞道:“百花成蜜时,山泉酒酿香。香啊。”顺手将手中的一根缆绳往船上一挂,那小舢板便跟着凌天放的座船,随水飘动。原来这白衣书生过来时,还扯着小舢板的缆绳,那小舢板随着过来,就是这个缘故。
白衣书生站定了身形,先向着凌天放回道:“一点皮毛,让兄台见笑了。”说完,急忙向凌天放打个手势道:“兄台快请,让小弟先与兄台共饮三杯。”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等着凌天放说话。
凌天放微微好笑,也连忙伸手将船舱口布帘一掀,向着白衣书生道:“兄台快里面请。”白衣书生向着凌天放一抱拳,便弯腰进了船舱。他到了舱中,看来里面还有两人,也不在意,拱手向着两人一抱拳,将手中包袱往地上一放,便坐在桌旁。就像是到老朋友家做客一般。
这人刚一进舱,于飞和玲珑便感觉眼前一亮,这书生生得丰神俊朗,相貌非凡,虽然一脸斯文,却不显得文弱。那凌天放也算相貌出众,与这人相比,却显得粗豪有余而俊美不足了。更难得的是这书生一身白衣洁净发亮,全不像驾船之人。只是一副馋酒像,又自来熟得很,惹得于飞、玲珑两人心中暗笑,却也不便说什么,立刻在他面前摆上一副碗筷,又拿过酒来。于飞刚才在舱中听凌天放邀请这白衣书生上船喝酒,见那坛百花蜜酒只有一斤多点的样子,怕不够喝,早开好了一大坛自带的家酿米酒,足有五斤来重。这时见书生坐定,连忙提了过来,就要给书生倒酒。
那书生一见,却连忙一把挡住。他伸手在酒坛边上一托,于飞便觉得酒坛仿佛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凌天放见这书生阻住于飞倒酒,大惑不解,疑道:“兄台这是……”那书生闭着双眼,鼻翼轻动,片刻之后,大摇其头,说道:“不对不对,不对啊不对。”说罢,转向凌天放说道:“这酒是家酿米酒,到今天已经有……”说到这里,停下来手指捻动,算了片刻,接着说道,“有一年零七个月的时间了,是家中土窖所藏,香甜甘冽,也算是自制的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