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三三和四四,百千合万亿。
山中毛羽过,万世一裸虫。
灵光迁化入,善种根良沃。
自强不息命,天恩降露玉。
盲龟钻木轮,方得一人身。
有腮能思维,有心做劳栓。
反思前身过,不造后世殃。
此是修行路,莫寻虚空华。
心平天自降,契合师自来。
心通道自通,崎岖前方路。
通观金光道,绝壁凿天关。
此是通天路,莫守浮云梯。
愿君闻此语,谛听复谛听。
冷目观空过,法云自在心。
……
余泽打开的意境,如一副画卷,舒缓张开。
那是约翰房子前,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和约翰对坐。
余泽,是第一视角。此时此刻,他就是约翰。
老人长得什么样,很虚幻,能看清轮廓,但看不清相貌,那个小孩子也是一样。
但余泽能够感受到老人身上,有一种让人望之就生敬重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长辈一样。
只听老人说道:“腾儿,你为我护法。”
男孩很清脆的说道:“好的,爷爷。”
这个男孩只是坐着,看着约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反而那个老人,正襟危坐,两脚自然踏地,双手翻掌相叠,大拇指相交,合于腹前。双眼微闭。
这是在做什么?打坐吗?
此时此刻的余泽,没有杂念,有的是纯粹知觉上疑问。
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老人。浑身上下,开始起了惊人的变化。
老人头上寸许之发,如枯枝朽木,焦芽败草。忽然再发新枝,由白转淡。渐出灰发,成绒其状,终成黑茂。
其身之表,本如锯末,褶皱老聚,风吹即散。火烧成灰,土并成尘,水冲漂流。忽然攒末成木,转散归凝,还其形态。再成栋梁。
其体如龙钟,躬身屈行,颤微低叩,忽如夕阳,西生东落,又如破镜与覆水,重圆复重收。
约翰眼前的老先生,从老年之相。逆转生长,从头到脚,还复七岁孩童之相。
余泽的视角。不自然的被推离开来,他看到了约翰。
约翰的神情,由迷惑,不解,变成呆愣,最终转而恐惧。余泽知道。约翰要大声呼叫出来。这也是人的本能。
而这时,老先生的孙子。忽然抬眼和约翰对视。
那目光,清澈如碧波。流转无碍。
约翰这一声惊恐,就此平复,心平气也合。
片刻后,老先生睁开眼睛,声音甜脆清润,天真童子,开口言道:“约翰,现在你相信了吗?”
约翰心中没了恐惧,但还是难掩惊讶,他的手在颤抖,身体在轻晃,他用一种激动,朝圣,复杂的情绪,艰难的说道:“老先生,您,您是一位神灵吗?我相信了,我相信了。”
老先生伸出手,其手臂细嫩红润,如同新发之芽,柔软如婴儿:“约翰,你观我手臂,如何?”
约翰赞叹道:“比婴儿还要红润,比牛乳还要白皙,若非亲眼所见,我思维不能触及。老先生,实不相瞒,我天生有一点有异常人。我的眼睛,视力非常好。我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精细。我观人的肌肤皮肉,细致的如高清摄像仪器成像,这世间再天生丽质之人,如出生婴儿,都有毛孔漏纹,而先生此时,周身无孔,细里无纹。”
老先生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又起变化。
原本天真童子之相,茁壮成长,而后老态龙钟。到如此,并未停止,再发恶相,血肉空干,骨连老皮。相如骷髅,体如枯柴。
约翰没有像上一次的惊恐,老先生的孙子,也没有抬头,目收神敛。
老先生睁开双眼,声音沙哑如丧鸦,行尸走肉,开口言道:“约翰,现在你相信了吗?”
约翰双唇抿而合齿,心绪复杂,同样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仿佛,看到了魔鬼。”
老先生伸出手,其手臂黑斑错落,如枯枝灰藤,粗糙如树老之皮:“约翰,你观我手臂,如何?”
约翰低头道:“比芭蕉还要中空,比深渊还要虚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心愿不能相信。老先生,我眼中,清晰可观,这皮肤孔中,有无数黑虫满布其上,吸血抽髓,夺灵害命。”
老先生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其身再起变化,恢复常态。
老先生睁开眼睛,对约翰说道:“约翰,现在你相信了吗?”
约翰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在了老先生的面前,躬身亲吻着老先生的双足,虔诚的说道:“我相信了,真的,相信了。”
老先生将约翰扶起来,说道:“约翰,你刚才问我,我是不是神灵。又复问我,是不是魔鬼。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约翰说道:“我有了答案。”
老先生问道:“是什么呢?”
约翰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动作。可惜余泽没有看到。
老先生点头道:“好。我已经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你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约翰说:“我已经没有第二个问题了。”
老先生破颜笑道:“好。那就好。约翰,记住你今天所见,守住你今日所悟。这是无上宝,是无上神,是无上道。我留给你两样东西,其实是一样,观此物,便能印证你的修行。”
余泽看到,老先生从怀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噫?原来是约翰书房里的那块玉石和刻刀,只是此时玉石完整,尚未雕刻。
约翰双手捧过,举过头顶。才小心翼翼搂在怀中。抬起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