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枫让霍明亮拿个碗,霍明亮莫名其妙,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把队里某女同志平时吃麻辣烫的大海碗给拿来了,段容枫看了差点没晕过去,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控诉:“老兄,你这是打算玩死我啊!”
霍明亮:“???”其实还有个专门洗水果的盆来着……
段容枫萎靡地摆摆手,估计办公室也找不出吃饭的小碗,就拿海碗将就将就吧。段容枫走进关着被感染人员的休息室,霍明亮捧着海碗在后头跟着,才几个小时,这群人的情况更糟了,昏迷的女同志脸色发青,怎么看怎么像恐怖片里的僵尸,幸好她还没跳起来乱咬人。几位男警员也好不到哪去,个个脸上跟擦了层灰似的,有个穿半袖的年轻警员整条胳膊都是疑似尸斑的半点,看得人触目惊心。
段容枫没说话,突然抓起短袖警员的手,另一手变戏法般多了把巴掌大的小刀,在他的指腹上割了个小口子,挤了点血在自己手心上。短袖警员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回缩手,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后头的霍明亮。现在他们几个犹如瘟疫,谁见了不得绕着走,怎么还有上赶着来放他血的?就不怕也被感染了?
霍明亮也吓了一跳,不过想到段容枫连尸体的血都不怕,自个儿属下的血应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这才放宽心看段容枫到底要干嘛。
段容枫照例捻了捻掌心的血迹,感觉和尸体的血非常像,但其中夹杂着勃勃的生机,说明这名警员的阳寿很长,若挺不过这关,那就成了妥妥的横死。单手在眼前轻轻一抹,段容枫从容地拿小刀在自己手上割了个口,挤出的血滴在警员的血上,然后静静用阴阳眼看着掌心的变化。
被感染的警员血液中充斥着满满的阴气,这是中尸毒最典型的表现,段容枫用手指头小心地搅拌着,让自己的血充分融入。十指连心,指尖血堪比心头血,凝聚了修炼之人的全部道行,和舌尖血都是驱鬼降妖的好东西。段容枫眼睁睁看着散发着阴郁气息的血被一股阳力冲散,阴气想逃,却被阳劲围追堵截,被包裹,最后被消耗殆尽。
“成了!”段容枫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把手里那点血顺手抹在小警员肩膀衣服上。小警员不明所以,看看废掉的白衬衫再看看自家队长,委屈的不行——他是招惹过对方么,怎么一会放血一会往他身上乱抹啊!
段容枫满脸欠揍地走到霍明亮跟前,把碗接过来放到桌上,然后在霍明亮刚想张嘴问他有什么结论的时候,突然出刀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
霍明亮:“!!!”
“你这是干嘛!”霍明亮眼珠子瞪得比牛大,不管不顾冲过来掐住段容枫手腕,阻止血液流淌。就刚才那下,血管八成都断了,霍明亮边替段容枫疼得慌边冲旁边彻底傻眼的小警员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叫救护车,想看人死在咱这啊!”
小警员如梦初醒,着急忙慌找手机,可翻遍全身也没找到,这才想起来被关进休息室的时候手机被没收了。于是他只好皱巴着一张脸,用踩地雷的决绝去摸他家队长的电门:“队长,我,我我没手机啊!”
“没手机正好!”段容枫不以为意地挥开碍事的霍明亮,霍队只感到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还想上去救人,脖子下面多了把巴掌长的小刀。
霍明亮:“……”
小警员:“!!!”
段容枫依然嬉皮笑脸:“老霍,我警告你哦,千万别乱动,你也看到了,我正放血呢,万一我这只手一哆嗦,你就得陪我血溅当场了。”
霍明亮气得浑身哆嗦,倒真不敢动了,他不怕段容枫真在他脖子上来一下,而是担心俩人再撕扯,段容枫的血会流失更快。
“嘶,到底谁发明割腕自杀这种缺德的玩意,真特么的疼,死后又要去地府受罚,谁这么死谁傻叉!”段容枫边骂边跳脚边抽空狠狠瞪霍明亮,要是找个小点的碗,他至于如此大放血么!
流了半碗血,段容枫收回架在霍明亮脖子上的刀,像武侠人物似的在受伤手臂上点了两下,狂喷的血立马止住了。霍明亮也冷静下来,他差不多猜到段容枫要干嘛,心里既感动又愧疚,让好兄弟放血救他同事,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早知如此,刚才宵夜就多买点猪血啊猪肝啥的给段饭桶补补了。
段容枫拿出药膏在手腕上抹了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剩一条肉粉色的划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到。小警员还在啧啧称奇,段容枫两腿一软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掏出手机,用要死不活的语气和电话那头的人诉苦:“小蚊子,我失血过多,你快来警局救我!记得多带点好吃的,最好再来只大肥鸡,越肥越好!”
小警员:“……”一秒变脸什么的,这位真不是精分么?
霍明亮没心思吐槽段公子的变脸神功,小心翼翼地把段容枫那半海碗血摆在桌子中间,这才把刘辛扬叫进来,让他去法医室把刚才没吃完的宵夜拿过来。甭管一会儿姜文曜带什么好吃的来慰问,这会儿都不能让段饭桶的嘴闲着,能补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