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一场殿试,但是殿试历来不过是排名次罢了,自从宋仁宗年间张元殿试被黜落和吴昊一起投奔西夏,给大宋造成巨大损失之后,殿试上就很少黜落人了,到了我大清之时也不例外;因此心砚在会试之后就相对轻松下来,自有那好事之人四处联络会试得中的举子们办文会、诗会,心砚出手阔绰,有时不时的能抛出一两首极其惊艳的诗词,很快就成了本届士子中的红人,心砚也因此结识了不少有用的人,比如说上次在茶楼碰到哪位王文治,安徽歙县举子曹文植以及毕沅等。
“少爷,为何这举子之中少有满人呢?”,参加了几次文会都没碰到个满人,心砚回来好奇的问。
“这就要从满人刚入关之时说起!”,关于这个问题陈家洛小时候也听陈世倌说起过一些,“最早顺治年间科举其实是分满汉两榜取士,但是让那些鞑子读书可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满汉两位状元的文章拿出来比一比,你让满人的面子往哪放?所以这满汉榜办了两届就办不下去了,这两届的满人状元一个叫麻勒吉,一个叫图尔宸,并没有什么文章事迹留下来。从那以后满汉合为一榜,不过鞑子朝廷并不鼓励满人和蒙古人参加科举,美其名曰免得阻挡了汉人的进身之阶。实际上不过是满人、蒙古人不用科举就能做官,而且他们科举也考不过汉人罢了!偶尔也有满人、蒙古人参加科举,他们考试的时候考官惯例是要照顾照顾的,考中可比汉人容易多了,为了免得面子上不好看,鞑子朝廷宣布最后殿试头三名习惯只授予汉人,即所谓‘旗人不占鼎甲’、‘旗不点元’,当然他们想要得前三名也没那个命!你看如今军机处的几位满人,傅恒是当御前侍卫出身,来保最早不过是内务府的一个库使罢了,后来也做了侍卫;这御前侍卫和笔帖式是满人和蒙古人的晋身捷径。除此之外还有恩荫、世袭、翻译科和武举考试、进军营里混一圈以军功入仕等等,这大清想当官首重满人,这就决定了满人的入仕途径比汉人宽的多,他们那会费这个力气读书考科举,故而你最近见不到多少满人。”,归根结底,一是满人控制朝廷的需要,二是他们读书读不过汉人。
清朝二百六十七年间开科一百一十二次,进士二万六千人;进士前三名中只有三人是满人,其中两人是顺治分榜时所取,蒙古族只有一位阿鲁忒·崇绮在同治乙丑(1865年)考中状元。不过这崇绮考上状元也是因为他幼年时家道中落,所以奋发读书的缘故;他的女儿还做了同治帝的正宫皇后,可惜好景不长,在同治出宫嫖妓得了花柳死去后,光绪即位,光绪和同治是一辈人,小叔子当了皇帝,她这个皇后就有些尴尬了,再加上慈禧看她不顺眼,过的就更艰难了。崇绮探明了慈禧对皇后的意思,知道天命难为,就帮助女儿自杀,说皇后死志已定,叫来崇绮,问该怎么死。崇绮跪在外面,问“不吃行不行”,皇后说行,于是绝食而死。皇后即死,慈禧去了心头大患,就过往不咎,命令厚葬,谥号孝哲。不过这崇绮也没什么好下场,在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后,他的妻子女儿被拘押到天坛,遭到八国联军数十人**,归来后全家自尽。
“原来如此!”,心砚苦笑着摇摇头,“我等苦学十余载却比不过那些满人有个好出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