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9年,始皇28年,石门峡,残月谷。
黄沙漫天,危崖高耸,狭窄险峻,孤悬于空的黄石谷道上,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装备精良,红衣黑甲的三百名秦国精锐铁骑。他们披坚执锐,列阵于险道前后,一柄柄长戈直指苍穹,寒光闪烁,一杆杆红底黑纹的大旗翻飞飘扬,迎风招展,看上去,宛如一片坚不可催,满是尖刺的钢换丛林。
另一方只有两个人,一名黑发白衣的青年剑客,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一青年,一孩童,对抗三百秦国最精锐的铁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以卵击石,十死无生,然而身在包围之中的两人脸上却无丝毫惧色。
“这两个人是相国大人亲口下令缉拿的重犯,在他们身上携带着危及整个帝国的重大机密。”秦兵统领驱马上前,拔出长剑,神情紧张,脸上微微渗出细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以三百精骑对阵两人,其中一人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拖油瓶,表面上看,秦兵统领的态度实在是过于保守。但尽管如此,秦兵们脸上却无任何异色,只是下意识的深深吸气,微微摒住呼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白衣剑客,默默握紧手中的兵刃,期望金属的冰凉能让胸腔中因紧张和恐惧而蹦跳不休的心脏稍稍平静。
毕竟,前方的那人是曾经的秦国第一剑客,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男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正是因为深知那个男人的恐怖,所以心中并无任何诧异,他们知道,为了对抗那个男人,任何谨慎的布置都不算过分。
一方不离,一方不走,场面顿时平静下来,但在平静的表面下,是越来越浓的杀意在蕴酿,发酵,渐渐融汇,好像要化作一滴滴血色的杀戮之酒,给即将到来的生死盛宴增添几抹兴味。
空气渐渐凝滞,气氛一片肃杀,风雨欲来。
“天明,你害怕吗?”
对将自己前后包围的大军视若无睹,白衣剑客盖聂,忽然一脸平淡的开口,问身旁的小男孩。
“不怕。”天明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们那么多人不杀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看起来,他们好像很害怕嘛。”
“不错。”
“他们这么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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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盖聂给天明上《强者是如何炼成的:第一课,强者无惧,弱后就要挨宰》时,险道旁的山崖上,李梦然正居临下的望着盖聂,饶有兴致的喃喃自语:“在这样的场面下还分出心神来教小朋友人生哲理,不是自信,自傲,就是自不量力。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独特的剑意,所以应该不是最后那一个吧。——即使因为修炼的方式完全不同,剑意与剑意之间稍有差异,形成的难度比我小了不少,但能激发剑意的也应该不是等闲之辈才对。”
在李梦然的理解中,剑意与剑罡某些方面很是相似,都是随着自身境界的不断增长而增强威力,而剑意与剑罡的最大不同之处,便是剑意更侧重精神与心境的修练,而不是修为与控制力。
剑意,是剑客发自内心,综合所有生命历程,经验,孕育出的,最适合自己的一种独特的,介于心与神之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