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蜂鸣中,一圈滚滚刀墙将李梦然与公输仇两人围在当中,缓缓逼近。
“公输先生,失了那关键之物,这机关就无法破解吗?”
“也非是如此。”公输仇低头,看向石室中央地面的一处凹陷,面色阴沉:“墨家的非攻机关术通常不会将陷井做绝,只是没有那物,就必须找寻其他破绽,所需时间较长,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是吗?既如此,便不用担心了。”
说话间,刀墙已逼到近前,目之所见,前后左右四面,尽是一叠叠寒光闪闪,密密排排的锯刃,急速旋转切割,搅动空气,刮起凉风丝丝,吹得两人衣发微扬。
“李少侠,你说什么?”
说话声隐隐被旋刃嗡鸣所掩盖,公输仇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不由再次发问,心中起疑:怎么不用担心?现在我们都快被切成肉片了,却是束手无策,难道,这小子想一个人先走,独把老夫留在此处等死?
李梦然不答,踏步拔剑。锵的一声,剑如秋水出鞘,浩然长鸣压四方,公输仇只觉耳际嗡然一响,眼前如坠白日,无尽剑光陡然炸开,刺目生疼,不由闭上双目。
黑暗中,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密集乱响,凌厉剑风四下刮荡,凛凛生寒,身上衣衫猎猎飞扬,直如迎着在寒冬冷风而立,霜刃扫身。
少倾,一切归于平静,再睁开眼,只见刀墙锯刃尽皆无踪,只余十数根光秃秃的铁钎凄凉竖立,兀自慢慢靠近,地上残碎撕裂的铁片铺了一层,零零碎碎,冷光晃目。
“这……”公输仇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心中竟隐约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霸道!实在是太霸道了!一有不对,就提剑乱砍,把所有东西都斩碎,以蛮力碾压,一点也没有机关术精密巧妙的美感……我公输家的霸道机关,在这样似乎能斩尽一切的剑光下,又能支撑多久呢?
“公输先生,现在如何?”李梦然从满地残刃中走出,神色如常,不见一点异样。
“呃……当然没有问题。”公输仇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四处走动,埋头寻找机关,却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墨家的机关在公输面前是无所遁形”之类的大话了。
“这一层地面下方,应该另有洞天。”
法眼观照,大量浓稠的地脉元气从下面翻涌上来,李梦然眼睛微眯,出言提醒。
“少侠放心,老夫省得。”
公输仇点头,继续破解机关不提。
好一会儿,又是咔嚓一声轻响,地板从中移开,两人再次坠落,出现在一处与上面相仿的坑洞,只是高度不同,地面平实,没有一条条沟槽。
两人轻车熟路站定,四下打量,发现这里别无他物,只在中央立着一尊样貌狰狞,浑身泛着微微寒光的奇特机关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