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曹万两,他始终还不是十分放心,要知道,一个人可以背叛一次,可是如果连续地倒戈,那这个人的人品就一定是值得商榷的。曹万两可是先出卖了他郭德彰,然后又出卖了新主子,虫二会啊。
曹万两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郭德彰还不知道,暂时,他也不想知道,让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一切吧。
空荡荡的院子里,当空悬着一轮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蓝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它织出忧郁的皱纹。
它,正忧伤地看着这个人世间。
古老的bei jing城,不眠的人,为了明天的活命,只能牺牲今天的睡眠了。
曹万两果然是聪明至极,加上这些段子本来就是耳熟能详的,所以,很快就烂熟于胸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天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早起奔命的人,已经在四下打食。郭德彰没有动,人还太少,不够刺激,还得再等等。
ri上三竿了,吃得油头油脑的贵公子们起床了,打完麻将散了牌局的少nainai们起床了,夜宿花街柳巷的富商巨贾们起床了……
街角,跑了一个上午,仍然腹中空空的叫花子却睡着了,梦中,见到了久违了的窝窝头。
突然,曼倩社门口一阵喧哗声把他从梦中惊醒,曼倩社,怎么了,要开戏不成?
真新鲜,明天,这里可就要换东家了啊,难道他们想给新东家做广告不成?
“乾隆年,乾隆年,遍地都是银子钱。乾隆年,笑呵呵,一个制钱俩饽饽。”
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聚拢来了,挑担赶车的苦力们聚拢来了,闲得发慌的有钱少爷小姐们聚拢来了,各行各业的人,听到这噼里啪啦的快板声,都聚拢来了。
看到人聚得差不多了,郭德彰和曹万两收起了快板,郭德彰道:“万两啊。”
“师父。”
旁边的看客议论纷纷,这曹万两原本的确是郭德彰的徒弟不错,可是,听说他已经投奔了虫二会了啊,怎么会又凑在一起了呢,更奇怪的是,曼倩社不是有园子吗,怎么在马路上就说起来了呢,真是新鲜。
“你知道咱们今天干什么来的吗?”
“知道,说咱们曼倩社的最后一场相声。”
“对,为了感谢各位衣食父母一直以来的关照,这次的演出,我们改在露天进行,而且,不收钱。”
“是吗,不收钱啊,这可是难得,我要是观众,我就踏踏实实,站定了听。”
一句不要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这句话最实在,最能围得住人。观众越聚越多。
郭德彰见观众们基本都站定下来了,给曹万两一使眼se,示意开始表演。
曹万两会意,当即开始说道:“师父,听说您最近混得可是不行啊。”
“可不是嘛,这不,房子都抵出去了,马上就要被人扫地出门啰。”
众人对于曼倩社的倒霉向来都是十分关注的,这时,见两人居然主动拿这事来抓哏,都很好奇,专注地听着。
“依我看啊,是您自己不好。”
“怎么见得呢?”
“谁让您坚决不合作呢?”
“哦?这话怎么说啊?”
“这虫二会屡次向您抛出绣球,您倒是接着啊。”
郭德彰故作惊讶状,道:“绣球,我倒是没见着,臭脚丫子倒是见到不少。”
“怎么讲?”
“虫二会的爷们,一来就把臭脚丫子搁在桌子上,撇着大嘴说话,那嘴,要没有耳朵挡上,能撇到脑袋后面去。”
“嗐。”
看客们自然能够想象虫二会的爷们都是什么造型,他们也知道,这些人来曼倩社绝对和抛绣球无关,纯粹是为了来捣乱的。不过这曹万两现在可是虫二会的人啊,他现在这样,不怕自己的主子们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