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当年,我干曾祖郭德彰把房子典卖给了曹万两和刘大牛,曹万两死了,房契还是地契之类的,反正就是那张纸头吧,就落到了刘大牛手里。所以我就怀疑郭兴国手里有这张房契,表明其实他正是刘大牛的后人,只有刘大牛的后人才有可能有房契啊。你今天又说查到师父的父亲是姓刘的,那么你可曾查到他的祖父是谁,是不是……”
“刘大牛!”马淇道:“就是刘大牛,你猜得一点都不错。”马淇不动声se地说着,他知道,押宝押对了。
要想探听出情报来,就必然要抛饵的,要钓多大的鱼,就取决于你肯下多大的饵。所以,他才会先把查证到的消息告诉小宝,来抛砖引玉。七夜的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马淇和郭小宝不一样,郭小宝只上过反拷打学的课,但是却没有上过行动学的课,更没有参加过那一部分的考试,但是马淇不一样,他是行动人员,他必须通过行动学考试才能顺利上岗。
为此,他研究过各种对手的xing格和他们的弱点。他知道,像小宝这样的人,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他太信任朋友了,实在太信任了。
所以,马淇稍稍使了些花招,把手头已经得到的资料,先抛一些给郭小宝,试探一下,果然,对方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而且,说出来的,是马淇所不曾掌握的惊人的秘密。
他就知道,郭小宝一定知道一些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但他没想到,他知道的秘密,居然这样惊人。郭兴国是刘大牛的后人,这并没有什么,他马淇也掌握了这个事实,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于柏,他的祖先,是被刘大牛害死的。
郭兴国的祖先杀死了他马淇的祖先,所以,“师父”,这个神圣的称谓,一下子和“不共戴天的仇人”画上了等号。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马淇为是否要报仇而困惑着。
没错,他是他的师父,他曾经当他是“神”一样地崇拜着,憧憬着有一天,能和他一样有名,能和他一样,说世上最好的相声,给“衣食父母”们带来欢乐。可是,一个晴天霹雳,把一切都破灭了,郭兴国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来了个三百八十度的转弯。
《论语?颜渊》篇有云:“爱之yu其生,恶之yu其死。”老古话,说得真是一点都没错。
当马淇心中还念着师父的时候,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师父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他也相信,师父是一定有原因、有理由、有苦衷的。
可是,一旦他知道了师父那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秘密的时候,就一下子不喜欢他了。不喜欢他的时候,他真是恨不得,郭兴国马上,死在他面前,落入十九层地狱,还不够,二十层吧?二十一?二十一层地狱,方解他马淇心头之恨。
人是感情动物,真是一点都不错,即使接受过七夜严格的训练,也不能真正做到遇事冷静分析,理xing思考。
不过,七夜特训,还是有作用的,马淇迅速摆正了自己的姿态,道:“我们其实还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郭兴国就是刘大牛的后人。”
“为什么?”郭小宝不解。
“因为,所谓的地契,是郭兴国自己说他有的,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买下曼倩社的房子的时候,只是一般的房屋买卖,也并没有出示过那张地契,因为,随着时间的迁移,那张地契已经失去了法律效用,它如今只存在收藏价值了。”
见郭小宝还在思索,马淇继续诱导着:“所以,有可能他并没有地契,只是不知从什么渠道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拿来利用。他的祖父叫刘大牛,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此刘大牛,未必就是彼刘大牛。这么个‘刘大牛’的名字,平常到了极点,没有人规定,世上只能有一个人叫刘大牛吧。”
“有道理。”郭小宝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所利用的只是一个名分,只是让世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与曼倩社有关系的直系后裔。而且,坊间流传的‘乐在曼倩,不同一班’这句话,也是最近才开始流传开的,以前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难保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散播的。”
郭小宝如梦初醒,是啊,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关于曼倩社和郭德彰的故事,对于“相声第九德”的说法,更是闻所未闻,因为郭德彰的事迹遭到了当时zheng fu的禁言。但是,最近,郭兴国却通过各种渠道,宣传所谓的曼倩社早就有了,郭德彰相声说得如何了得,“相声第九德”的说法也是从他那里第一次听到的。
那么,他如此卖力的宣传曼倩社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炒作,只是为了名声?如果是那样的话,那郭兴国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