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难之下取了兄弟,关羽心中即愧且惭,这披风是怎么也拿不起来了。
曹cao见状翻身下马步行近前,从锦合中取下披风提在手中,呦黑的面上全是苦笑,“孤乃命薄之人,不能得关将军辅佐。罢,你把这披风披上走吧。”
“恩相!”情不自抑再叫一声。
看着马前站着的曹cao,关云长没敢下马,他怕自己一旦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唯恐被曹cao恩情所感,回返许都。
所以,关二爷抽刀在手,于曹军文武惊呼声中,刀尖一挑,挑着领子把披风拖了回来,往身上一披拱手抱拳,脑袋撇一边去悲声道:“丞相天思,关某永生不忘,他ri必有厚报。你等与我做个见证,关某、告辞了。”
话落,拨马,上桥,关云长一拍马屁股,嗒嗒嗒跑了。
徒留下站在桥边叹气的曹cao。
北风吹过,曹孟德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没见着关羽的时候,他是真起了杀心。可是真见着了,他又起了爱才之意。最后暗自一合计,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瞧见剧本不对的蔡扬不愿意了,打马上前就要请令,等瞧见曹cao面se不对,又赶紧溜了回去。
要不怎么说人老jian马老滑呢,蔡老头虽然平时倔了点,可不代表他傻。什么时候办什么事,这老家伙一点也不比太监差。要不也不会占据现在的位置,更不会活到今天这把年岁。
曹cao留不住关羽哀声叹气,心里那份苦处就甭提了。
这人怎么就留不下呢?
回返的路上,瞧见主公面se稍缓,蔡扬这老倔头又跳出来了,张嘴就没说好话,“主公,关云长也忒不是东西了。您又赠他金,又送他袍,亲自下马上前,可那小子怎么做的,不光连马都不下,连手也没伸,拿个刀尖就把袍子挑了。万一他要是手一哆嗦……”
“够了!”冷冷的重哼一声,曹cao横过了细眼。
蔡扬一瞅不敢吭气了。
左右瞅了三个来回,曹孟德深吸一口冷风长声叹道:“关云长,真乃神人也!忠义无双,世所难求。孤望你等,也能向他学习,不要负了孤的恩义。”
嘶……
这话说的,好像有理啊!
曹cao一番话说完,底下的文武将官都有些惭愧。换位相处,他们能不能办到关羽这样?
暗自思索几分,脸全低下了。
自愧不如哇!
就刘备那穷德xing样的,谁跟他啊。有丞相金玉在前,那块破砖谁希德要。
从富贵,从前途,从各方面思索,要是换了自己是关云长,都得留下。没谁认为自己能做到关二爷那种地步,放着涛天的富贵,耀祖的功名不要,去保一个寄人离下,吃下眼食的废物。
这也太傻了吧。
曹军文武觉得关云长傻,可这就是曹cao推崇的义。
要不他怎么称关羽是神人呢。
当君作主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你可以没能耐,也可以没本事,但只要有一个忠字就够了。
这样的人用着放心,何况关云长还是个本事强悍的顶级武将,与这样的一个大才失之交臂。曹cao真叫一个伤啊,伤的透透的了。
这边曹cao怎么伤心咱先放下,那边关云长已经过了八里桥,嗒嗒嗒嗒就要去追甘氏夫人。
追出去五里,人没找着,十里,还没找着,
“嫂嫂,嫂嫂……”
一连喊了半天没寻见着人,关羽惊觉不对了。
他骑马,骑的还是爪黄飞电这等顶级快马,甘氏夫人坐的是车,那车也就一般。
按速度来算,早该寻着了。
莫不是……
心里一惊,关云长脑门就见了汗了,马打回旋来回奔找。
前十里,后十里,来来回回跑了不下十回。
十乘十,上百里了。
越跑关云长心里越急,额角上的汗珠滑过红脸再淌向胡子,湿嗒嗒嗒的,可把他急坏了。
急切之中暗思道,莫不是曹cao使了诡计,明面拖我,暗里把人掳回许都了?这要是丢了甘氏夫人,我还怎么有脸去见大哥。
关云长正在这胡思乱想呢,旁边树林里传出阵喊叫,叫声很是微弱,“关将军,关将军我在这呢?”
“谁?”拨马头,提大刀,嗒嗒上前,离树林边近了一瞧,关羽眼珠子好悬瞪出来,当即就是啊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