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天蹙眉深思,一脸的疑惑。“怎么就那么像呢?”
“缘分很奇妙!”杜子鸢叹了口气。“她真的好像姐姐,安逸伯现在怎样了?我们要不要告诉他呢?”
“但她终究不是如慧,就算很像,我们告诉了安逸伯,他会把人当成如慧的替身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治好秦傲阳的腿!而安逸伯心里的伤,只怕只有时间才能来治愈了!”贺擎天开口。
大家觉得她分析得很有道理,不免赞同得点了点头。
而此时,一片阴霾的**城,安逸伯的公寓,一片安静。
李惠利来看安逸伯,开门后,见到他平静的面容,只是眸子里满是血丝,不由得叹了口气。“安逸伯,你又失眠了?”
随即闻到了一股酒味,瞄了一眼,发现桌上堆放着无数的酒瓶,地上也是,这些日子,安逸伯都在借酒浇愁。“怎么还在喝酒?”
李惠利无奈的叹息一声,眼中滑过一丝深沉,杜如慧的事她知道对安逸伯的打击有多大,否则他也不会任由自己这样颓败。
“我没事!”走回沙发上的安逸伯沙哑的声音开口,端起酒杯,怔怔的握这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被寒霜布满的脸上阴郁的化不开。
“安逸伯,你这样不行的。“李惠利走了进来,坐在他身边。“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安逸伯,振作吧!”
“我没有不振作!”安逸伯平声开口,兀自的饮着酒,阴霾笼罩的眼中波澜不惊。“你不用担心我,你身体也不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我都是这把骨头的人了,离将去也很近了,可是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呀!”
“我真的很好,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平静心情,我很清醒!”安逸伯晃了晃酒杯,却已然空掉了,挫败的放下,淡淡的道:“再给我几日时间,我就回公司处理事情!”
李惠利点点头,有些心疼安逸伯,安逸伯跟在她身边好几年,就像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如今看他这样难过,她心里也很心疼。也想起来当年贺齐翔突然死去时自己的心情,那时自己不也是以泪洗面,难过的要死吗?
世间最是逃不开的是个”情”字,人都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因为悲欢离合而痛苦和欢乐。
“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身体!”李惠利再三嘱咐后,才离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安逸伯一个人,无边的寂mo蔓延开来!
仰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眉头轻皱,连眼睛里都充满了殷红的血丝。想起如慧临死前的一番话,她说让他在找个好女孩!她到死想的还是他的幸福!安逸伯压抑住心头的颤抖,这一生,他从没有如此的悔恨过,为什么要如慧回来,如果此刻他们在美国,或许一切事情都不回发生了!即使她现在可能没有原谅自己,但是她至少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在他们刚刚领证后,她就香消玉勋了?而且还死的这样悲壮?从心底,他真的想怪秦傲阳,为什么他推下去的第一个人不是如慧,而是杜子鸢!可是理智拉回来时,他知道这是意外,谁也怪不得!
想要醉酒,却是怎么也醉不了,反而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悲痛,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酒,愈喝愈多,却是愈加的清醒。
“慧慧……”安逸伯低喃着,心头却是剧痛,敛下那满心满腹的痛楚,一饮而尽杯中的瑞酒。
他想给她幸福,想看着她幸福,他想着昔日她眼中对自己一点点的爱恋,可是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上擎总是这么的残忍!
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席卷而来,手忽然承受不住痛苦似的猛的抓紧了杯子,哗啦一下,杯子碎了!鲜血淋漓的指尖在瞬间传来刺骨连心的痛,竟然还会感觉到痛?
呆滞的笑着,放弃了挣扎,再一次的蜷缩在沙发里,如同被丢弃了一般,蜷缩着身子,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理,只是静静的缩着身子,眼中有泪滑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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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带着丙思竹出现在姨婆的小院时,秦傲阳正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头读着,然后视线又转向远处,望着天空,眼眸深处飘荡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进去吧!”到了小院门口,贺擎天和杜子鸢亲自把她送到了这里,却没进去。
“我自己进去?”丙思竹有些诧异。
“对!”贺擎天沉声道。“你只需要说是我让你来的就行!”
“或许他会把我轰出来!”
“不会的!就算会,我想你也有办法留下来!”
“说的也是,我从来不会允许病人轰我,除非他死了!或者他好了,不然我答应的要帮着做康复,就不会食言!”丙思竹提起自己的拉杆箱,肩上还是那个双肩包,行李不多,就一个随手箱子,像是随时准备旅行的人一样。
“那进去吧,我们看好你!”杜子鸢低低的说道:“丙小姐,秦大哥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丙思竹保证。
“呃!”
“一般这种病人都会有自杀的念头,毕竟从好人一下子变成废人,他会适应不了的,这很正常!我能保证他不死!不能保证他会好!”丙思竹看杜子鸢吓了一跳解释着。
贺擎天和杜子鸢相看一眼,都很无力,因为丙思竹说话太直白了,也许他们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样直白的人。
“既然你们不愿意进去,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门口杵着了!对了,这是我卡号,每个月五号,把工资汇到我卡里!我喜欢准时,请不要拖欠工资!”丢下这句话,丙思竹提着行李进了小院。
院子外,贺擎天和杜子鸢呆了片刻。
杜子鸢看着贺擎天手里的纸条,喃喃低语:“她说话的方式,很像叛逆时候的姐姐!”
“或许上擎这样安排有他的深意吧!”贺擎天揽住杜子鸢,两人离去。
丙思竹走进来时,就看到轮椅上坐着一个完美如仙的男子,静望着天空,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忧愁。那样的深沉让一双眼里也在瞬间失去了光彩,只余下浓浓的悲痛。
往事如风,在眼前一一的浮现,当时他若是想的周全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快一点,在快一点,也许,杜如慧就不会有事了!时间过去一个月了,可是他却依然无法面对杜如慧因为自己死去的噩耗。
丙思竹把行李放在门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秦傲阳居然没有发现,或许他太专注于自己的心事了,而忽略了院子里已经站了个人。
他们说,这个人不配合做复建,又说他答应了!这个男人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很重视他,所以不惜花重金来找人照顾他,他们说一定要让他康复,因为他才二十七岁,很年轻,可是年轻的人多了,总要知道真实情况才能确定,她观察着他!
据说他叫秦傲阳!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
当她站立在秦傲阳的面前时,秦傲阳回神了,在视线触及到她的脸时,整个人呆滞了,像做梦般得喃喃低语:“如慧——”
那是怎样的一双深邃的瞳眸,荡漾着点点温柔,突然在看到她时就惊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这样的惊喜状态就那样闯入了她的眼帘,让人粹不及防,淹没在那一池春水当中。丙思竹呆了一呆,蹙眉不确定地问道:“如慧?”
秦傲阳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丙思竹一惊,想要抽回,他喊道:“如慧,是你吗?我是在做梦吗?如慧,你没死?是你吗?”
丙思竹皱皱眉,完全没听懂,似懂非懂,摇头。“我不是如慧,我是丙思竹!原谅我不得不敲碎你的梦,我不是你认识的人!你是秦傲阳吧?”
秦傲阳一愣,恍惚了!
仔细看了看她,那狂喜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那样的一瞬间,他狂喜的容颜上立刻被浓重的失落代替。
丙思竹就从来没见过这样哀伤的眼神,就见他,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喃喃低语着。“你不是如慧!我亲眼看到她下葬,你怎么可能是如慧呢!”
他的声音,有一半儿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似乎带着哽咽地拖着长长的调子。听在耳中,就好像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人心底轻轻地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