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烨的办公室极为宽敞,以黑白为主色,风格简约却不失恢弘大气。景烨一身裁剪得体的银灰色西装,置身其中,倒是与整个空间相得益彰。
谢清欢那声‘霍都’压在喉中说得极轻,近乎呢喃。心中的波动也不过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萧朗月与景烨不对路,进门之后,连眼神都没给景烨一个,只密切关注着谢清欢,因而轻易地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振奋。
萧朗月心中微微一沉,有些担忧地拐了拐谢清欢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询问:“阿宁,怎么了?”
谢清欢抿了抿唇,转过头忧郁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位好友突然之间有点儿不能直视了——这审美观实在太凶残了啊。
眼前这张被萧朗月形容为色如春花的脸,搁在西凉皇室也就是偏上。霍都那个人最大的闪光点就在于无时无刻散发着温柔儒雅好推倒的奶爸气场,但转了脸就能谈笑间让樯橹灰飞烟灭,实在是精分一族精英中的vip。
再看看衣食父母,约莫是没带过孩子,他的气质较之霍都,显得十分冷硬,杠杠的纯爷们儿。又因为不苟言笑,好好的一张脸,瞧着愣是凌厉如刀。
哪里就色如春花了呀……分明是色如冰雕花吧。
谢清欢比较完毕,轻咳一声:“唔,没什么。”
“真的?”萧朗月眉眼间有一丝怀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好友,转而看向景烨,扬了扬下巴:“不知道景总叫阿宁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阿宁现在每年接两部连续剧,零星出席一些小的活动,这些她的经纪人足以安排了,并不需要景烨亲自出马。
景烨眉峰轻轻一挑,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冰封似的表情裂开,倒真有几分色如春花的样子了,他的目光在谢清欢的脸上略微一扫,就定在了萧朗月脸上:“你也来了。”
“我自然要来,”萧朗月面无表情口气冰冷,甚至隐隐带了几分尖利,“以阿宁的性子,被人卖了谁不准还替人数钱呢。”
景烨目光沉沉,口气平淡:“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萧朗月皱了皱眉,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她抿了抿唇:“景总,不也一样吗?风采如昔。”
谢清欢站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这两个人之间,有些古怪啊。
“当年的事,是我做得不厚道。若不是为了谢清宁,你今天不会来见我。我不想同你吵。”景烨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掩去那一抹厌倦,“candy帮你接了新戏,是林天华今年的重头戏,男一号已经确定用陆临。你先去拿剧本,下午试镜。”
萧朗月对景烨心怀芥蒂,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留在这里跟景烨相看两相厌。但是让谢清宁一个人跟景烨谈,她也不放心。
谢清欢将她的担忧看在眼里,心中长叹:这原主到底是有多废柴,才让萧朗月年纪轻轻地就兼任老妈子之职的?
谢清欢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萧萧,没事的,你去吧。待会儿一起吃饭。”
萧朗月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阿宁,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答应。”
衣食父母是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萧萧防备成这样?
“知道了。”谢清欢乖乖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见景烨的脸黑得都快滴下墨来了,更加肯定这俩人定然有过一段前情。
不料时过境迁,两人走到如今相爱相杀的境地。作为一个称职的挚友,原主必定是知道那一段,可为什么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