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的目光仅在他脸上停了一瞬就挪开了,这一行七人,五个男人里面,白漠是相当简单的,是真正的不上进,其他四个藏得深。至于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脸肿得厉害,显然是被教训了。而另外一个,则是冷静地站在人群中,表面看平平无奇,实则应该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唐挚顺着谢清欢的目光看过,挑眉笑道:“这位是容家的大秀容宁。”
谢清欢目光轻轻一闪,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现在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唐非靠在她肩膀上睡了,这孩子没什么安全感,稍微动一下,他就要惊醒过来。
容宁曾在车祸之后过九里巷,找过其中一个身亡者李飞的母亲,后来发布会上就闹了那么一出不算闹剧的闹剧。虽然当时并没有闹开来,但媒体多少是看了林天华的面子,以后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谢清欢打量容宁的同时,容宁也在看她。能够潇洒自如跟唐挚谈笑相对,这谢清欢确实有些能耐,跟资料似乎有些微妙的出入。
ada自将他们带进来之后,就自发自觉地站在唐挚身后,一眼就见到了靠在谢清欢肩上睡得香甜的唐非。见到这种情景,她看向谢清欢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唐非这两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从来不睡,唐挚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晚上定然会让厨房的大师傅熬安神汤,安眠药都是卡着放,生怕用多了影响以后。
当初唐挚带到唐家的那些东西,全部送接受强化训练,像易柏就专攻医药跟生物。早些时候,易柏就研发出了一种药,能让人彻底忘记过所有的不愉快,如获新生重头再来。
易柏在医药上的天赋有目共睹,为人又谨慎,找过不少人做了临床试验,也证明了那药的副作用极小。但唐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唐挚确实很在意这个异母弟弟,为了能让他恢复正常,在他身上花了不少时间跟功夫。但也正是因为在意,他宁愿唐非这样痛苦挣扎,也不选择洗他的记忆。唐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即便是唐起,他曾经为了名利放弃了宁婉,但在他的心中,只有宁婉才是最为心爱的女人。
而唐挚的坚持就是,这路再难,也要唐非自己走,他不介意搀着他,但绝不会蘣他做决定。
ada明白他的意思,像兄长一样搀着他行走人世,像父亲一样寄望他走出阴影,那样一种沉重的爱与期盼,就是唐挚对这个兄弟所有的心意。
ada对于谢清欢将成为唐家大秀这事,并不觉得惊讶,甚至她也如同唐挚一样,感念着谢清欢。唐非一抵复,即便做不了唐挚的左右手,也不会再像这些年一般绊着他。
没有了后顾之忧,唐家便不会束手束脚。
唐挚靠在沙发,看着睡得很沉的小弟,心中一阵满足。索性也靠在沙发上,轻轻合上了眼睛——其实叫这些人过来,他并没有打算对他们做什么。t市所谓的豪门实在是太多了,应该精简一些,顺便提升质量。瞧瞧老子这恶贯满盈的样子,老子的小弟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天真善良得让人热泪盈眶,怎么这些个爹妈俱在的小崽子们就这么没家教?
唐非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只觉得被包裹在一股暖流里,如同母亲的肚腹,让他觉得安心。
唐挚天生带着掠夺性,且脑后生着反骨,注定是个不安生的,又是个工作狂,晚睡早起的跟个陀螺似的。现在这包间里安静温暖,灯光昏暗,确实是补眠的好地儿。
眼瞅着唐挚就要沉入梦乡,被带过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唐非在他们那个包间里经历了什么,他们心中有数,不可谓不忐忑。
唐挚这样晾着他们不闻不问的,不但没有让他们觉得轻松,反而自心底生出一点凉意。
容宁凝视着唐挚,静静开口:“唐先生,你这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唐挚徐徐睁开眼睛,浅淡一笑:“容秀以为呢?”
“据说,唐先生与令弟感情甚笃,为他出头也是常有的事。”容宁的神色不变,在暗色的灯光中显出一种诡异的冷漠来,“这一次,想来也不会例外。”
容宁说着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被掩饰得很好的振奋:“唐先生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呢?让我想想看,灌上水泥沉江喂鱼?还是直接送到实验室,给刚才那位易先生试药?”
“容秀的想象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唐挚懒懒一笑,拍了拍手,“可是你看,我一个合法商人良好市民,怎么能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呢?你想太多了。”
唐挚看一眼对面站着的几人,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们的脸色有孝白,不由嗤笑一笑:“我之所以叫几位过来,只不过是为了认识一下,交几个朋友而已。”
秦玉脸上仍是火辣辣的疼,讽刺道:“交朋友?”
“是啊,可不就是交朋友?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要对你们怎么样吧?”唐挚略觉惊奇,转头道,“ada,这几位朋友都记下来了?”
“是的,唐总,都记下了。”ada点点头应道。
唐挚又在装神弄鬼了。谢清欢微微一笑,以他的身份,想要教训这几个人,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更何况,在他眼中,这几个人还不够格。不过,他们身后的家族,恐怕要有些麻烦了。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容宁脸上——果然,是你。<-:bold;color:ff0000">:g.<font>